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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7章 英雄蒙难 冯锡范亡

    第247章英雄蒙难冯锡范亡

    次日一早侍卫队长冯锡范,就在北园别馆原址等待延平郡王郑经,丝毫没有因为被罚俸半年而懈怠职责,反而更加精神抖擞,看到郑经一出房门,马上率众大声问候,郑经一看直点头。

    上了车,前往赤崁楼途中,冯锡范故意称赞陈永华,说道:「陈永华先生这次不但为我军释疑,更能宣扬国威,还携回重金,以助军需充实国库,功不可没,王上似宜予以嘉奖以励来兹。」

    郑经说道:「没听陈先生提起携回重金一事呀!」冯锡范故意说道:「陈先生想必是要择一适当时机,再给王上一个惊喜吧!陈先生用心良苦,我们这些只知靠蛮力的人是万万比不上的。」

    郑经说道:「现在东宁地区正缺钱粮,要等什么时候有比这时候更让人惊喜的了。」冯锡范说道:「王上可以先试探看看呀!昨晚很多人都看见了,运了一个晚上的黄金,据水师战士来报,总数有八万两之多呢!不过都是先运往陈先生的家了。」

    一行人到了赤崁楼,郑经要冯锡范去传请陈先生过来一下,冯锡范一听,这下子可乐坏了,原来延平郡王府还真穷呀!一听到有八万两黄金,片刻都等不得,这也难怪,今年四月被清、荷、葡联军匆匆逐出大陆。

    绝大部分的锱重、银两、粮草都落入敌军手中,金、厦、铜山的部队,都是只有随身武器、盔甲,其余都来不及带走,一路上忍饥耐饿,到了东宁才陆陆续续获得补给,东宁地区也刚开垦,一下拥入这么多人也够呛的。

    现在因为禁海令一下,五商十行的路也全断了,向日本贸易在在都需要银两,尤其黄金更受欢迎,原来的日本存银也因郑泰被杀而失去追讨的依据,延平郡王府还真是一穷二白,几乎已无隔宿之粮。

    冯锡范吹着口哨得意扬扬的到了陈永华的办公室,吹着胡子两眼朝天尖着嗓子说道:「主上知道你获得了巨款,认为你最少也要捐个八百两黄金,给延平郡王府才够意思。」说罢,一双鼠眼盯着那袋黄金。

    洪淑贞知道这袋黄金是守不住了,但若叫人偷去更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,赶忙叫人抬入府库存放好。心中着恼这个延平郡王府小人当道,真不是人呆的地方,可叹夫君死脑筋,死守着这个烂摊子就是不肯放手走人。

    话说陈永华来到延平郡王郑经的书房外,早有下人入内通报,郑经亲自出来迎入,两人分宾主坐下,郑经故意顾左右而言他,只是一昧地谈到他如何地困窘,如何要孝敬董太夫人都力不从心等等。

    陈永华表示他到吕宋佬沃巧遇一位故人,慨赠八百两黄金,说是要给小女儿添妆之资。我是看到有许多农家已无余粮,连种子都耗尽了,因此势将无法于明春顺利下种。

    因此正想将这笔金钱提供免息借贷以利春耕之用,如今王上若有急用,当然可以先移用,但春耕之事,关系本军之生死存续,仍请王上优先考虑届时返还,以利春耕之顺利推动,不使已开垦之地再度荒芜。

    此时但见延平郡王郑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这番话说得他无话可对,但是明明冯锡范斩钉截铁的说有八万两,怎么就突然缩水成八百两,一个来回差了一百倍之多。

    郑经还是不干心就这么被呼悠过去,灵机一动问道:「那么昨晚你们忙乎一个晚上在搬甚么东西呀!」

    陈永华知道一定是有人在搬弄是非了,长叹一声说道:「昨晚我与拙荆在办公室讨论一个多时辰,之后就回家就寝,哪有忙乎一个晚上搬甚么东西,看到的人很多,随便找都有呀!问一下不就知道了?」

    郑经心想,说的也是,黄金又没长脚,总要人搬,搬八万两动静不小,找来附近的人一问不就都知道了。郑经又换一个笑脸,说道:「先生一切以国事为重,真的是很令人佩服,我这里没事了,先生请回吧!」

    郑经找来冯锡范先臭骂一顿,甚么八万两、甚么忙乎一个晚上搬东西,无凭无据的,以后再如此搬弄是非,你就下部队去吧!否则延平郡王府早晚被你搞得乌烟瘴气的。

    郑经也不笨,他自己趁着中午饭后消食走到陈永华家附近一问,昨晚静悄悄的没甚么动静,显然甚么八万两黄金只是个镜花水月,空欢喜一场,心中不免惆怅。

    冯锡范被臭骂了一顿,他可不是个省油灯,当晚他又去找刘国轩,他知道老百姓不经吓,收买不得,早万会出卖自己。但是军人不一样,水里来火里去惯了,只要收买好了,那就是稳当当的铁杆队伍。

    冯锡范直接告诉刘国轩要收买五艘赴吕宋的管带,刘国轩在明郑政权的一班jian臣当中,原来还算是稍有人性,只是不由自主与冯锡范共谋害人,陷入凶残权谋的斗争之后,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所以《荀子.劝学》有云:「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,冰,水为之而寒于水。」

    五名管带来了之后,冯锡范也是直接告诉他们,要他们做伪证,证明昨晚确实搬运了八万两黄金到陈永华家,战座船的管带是个方正的人,当场表示不能干这种缺德事。

    冯锡范当场二话不说,拔剑就把他的头砍下来,其他的四个管带吓得簌簌发抖,直点头,一句话都说不出口。冯锡范要刘国轩找来战座船的副管带,刘国轩这下子真上了贼船,下不来了。

    战座船的副管带来了之后一看场合,他也知道了十之八九,冯锡范也是直接告诉他,要他做伪证,证明昨晚确实搬运了八万两黄金到陈永华家,只要他配合,今天起他就是战座船的管带,战座船的副管带不得已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次日(九月二十六日)一早侍卫队长冯锡范,仍在北园别馆原址等待延平郡王郑经。

    这次冯锡范显得稳重多了,一路上沉默寡言,小心戒备,负责尽职,到了赤崁楼,刘国轩已带上五名管带包括刚上任的战座船管带,这些人郑经一个也不认识,他是典型的官二代加上富二代,民间的事都是听来的,他也不会用心去听,一切都是一知半解混日子而已。

    郑经问刘国轩带五个人杵在这里干甚么?刘国轩回答:「听说昨天冯队长又挨骂了,我今天一早特地跑一趟渡头,问了一下五名管带,前天晚上确有搬运黄金一事,今早特来澄清以昭公信。」

    郑经的内心深处是希望真的有八万两黄金在陈永华家的,最少也可以抢他个一半,那要多美妙就有多美妙。可惜直觉上他相信陈永华说的是实话,这些小人搬弄是非那是呱呱叫别别跳的高手,但真叫他门干点正经事就不行了。

    不过郑经一听这下子又有五名有身分的证人,却又燃起他的希望来,赶忙把大家叫到里面问个明白,五名管带都异口同声地表示,前天晚上入夜后,遵照东宁总制陈永华的指示,将八万两黄金静悄悄地运到东宁总制陈永华家,是确有其事。

    郑经一听马上又要叫陈永华过来,冯锡范立刻进言,这个陈永华能言善道,武功又是天下第一,无人能敌,不用一点手段是没有用的啦。等一下待他过来,王上责问他时,我先挑断他的脚筋,制服了他之后,才问得出个所以然来。

    郑经说道:「制服他可以,但绝不可以伤他的性命,否则我心难安。」冯锡范、刘国轩一听乐开花了,怕就只怕他的武功高强,把它搞残了,废人一个,就毫无威胁啦!要弄死他还嫌脏手了呢!

    冯锡范又吹着口哨得意扬扬的到了陈永华的办公室,吹着胡子两眼朝天尖着嗓子说道:「主上知道你被冤枉了,要当面向你致歉,另外有事相商,请你过去一趟。」

    陈永华说道:「致歉就不必了,不过既有事相商,我马上就过去。」

    待陈永华进来时,一见已有五个人在场,其中四人似乎就是陪他去吕宋的四名管带,另外一人也不面生,只是不见战座船的管带。情况不妙,不像是要当面致歉甚么的,而是找来证人兴师问罪来的,当场陈永华立马提高警觉。

    郑经口气严厉地说道:「你说没有八万两黄金的事,今天这里有五位证人,确认前天晚上入夜后,遵照你的指示,将八万两黄金静悄悄地运到你家,是确有其事。你怎么说!」

    陈永华说道:「怎么不见战座船的管带,是否不愿做伪证遇害了……

    陈永华话还没说完,冯锡范趁陈永华说到重点,心神集中之际突然掩至,一剑挑断陈永华右脚脚筋,顿时鲜血狂喷,待要出手第二剑,挑断陈永华左脚脚筋时,陈永华已转身以左脚凌空踢向剑柄。

    冯锡范抓不住剑,但见师门重宝芙蓉剑凌空而去,冯锡范与陈永华同时跃起去接剑,由于陈永华以左脚凌空踢向剑柄时是向着他自己踢过来,因此芙蓉剑离他是比较近。

    虽然陈永华右脚脚筋已断,仅剩左脚跃起去接剑,芙蓉剑最后还是被陈永华抢到了。抢到芙蓉剑,陈永华立刻以「吴刚伐桂」挽了一个剑花,口中喝道「吴刚伐桂」本是虚招,冯锡范吓得退了一步,一听是虚招,心中懊恼不已。

    陈永华提剑向前跃了一步,口中喝道:「五丁开山,也是虚招」,一剑将冯锡范齐耳切成两片,陈永华口中继续喝道:「变为实招,又有何妨」?可惜冯锡范两耳整整齐齐,从头到腰已变成两片,再想听也听不到,也没办法回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