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四十六章 密道
“呯!” 金把茶盏拍在桌上,冷傲地瞥了他一眼,“有话不能好好讲么?” “金姑娘,对不住。我......”行远慌乱地搓着手,一时语塞。 “给我看看你拿的东西?” “看就看!” 启澜一把抓过,目光落在了发黄的纸片上。 字迹略模糊,一瞧就知上了年头。 然而纸面上留下的一行字,分毫不差对应着这一座房屋。 “这纸片是朱伯伯写的?!” 叶太太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。心底藏了多年的秘密,今日终究是要对辈们敞开了。 也好,朱家的孩子们都到了。他们未来得及从父亲嘴里听到的关于房屋的一切,就由她悉数道来吧。 “澜,帮忙去倒茶。” 行远颤抖着双手接了杯子,明明喝的好茶,舌尖尽是麻木福 涓涓口地抿,若有所思。 放了茶壶。启澜听到手腕上传来的“滴答”、“滴答”,莫名一阵紧张。 隐约觉得母亲要宣布重磅消息,好坏不知。 忐忑中,少年的额头落下了一滴冷汗。 “当着启江和朱家兄妹的面,我就从十五年前的事起--” 叶太太轻轻地开了个头。悄悄看了看行远。 只见他端坐在椅子上,脸上的怒气渐渐消去,情绪也稍微稳了些,不似先前盛怒了。 涓涓用力按着心口,免得心脏跳动得不要过于剧烈。 父亲去世时,呼吸困难,却坚持要见启澜一面。 趁着最后仅剩的一点力气,把戴了二十多年的手表赠给了这个陌生的少年。 不光是启澜吃惊,涓涓和行远也极为震撼。 中秋时,她在书房随口问了顾家二太太。父亲珍惜地拿出藏有女子指甲的盒子,却淡然地,自己不过是人家的戏迷。 这个理由,她信了。 直到一张从父亲书房里无意寻到的陌生地址,打破了这种平静已久的心境。 她心翼翼掩藏的不安和害怕,被叶太太看在了眼底。 “这座房屋,是我离开顾公馆后用唱戏的积蓄盖起来的。朱先生是唯一知晓地址的人。” “二太太,您先前住的王府,到底在京城哪个位置?” 涓涓想起之前从博物馆借的一些皇族的资料,记载的王爷少也有五六十位。 若是这位前清格格能出府邸的方位,就能更为准确地寻人了。 叶太太叹了口气,沉默片刻才: “曾经住过的宅院,大乱中被一把火烧尽。旧址上留下的一泓活水,冬日不结冰。有官员出了高价买得地皮,再造了新楼。就在文墨路上。” 林觅的肩膀微颤,一双晶亮的眸子瞪圆。 文墨路上,要有活水的地方,不就是林宅么? 花园里的水,极为神奇。 夏季冰凉,人站在旁边都无须拿扇。 冬季水面升腾起温热的白雾,伸手进去丝毫不冷。更可直接当作温泉。 她忍不住跑过来,拉着叶太太的衣袖大声问: “您的就是林宅吗?那是我的家!” “对,”叶太太点零头,温和的双眸看向激动的少女,“其实,这里有一条一百多年前就建好的密道,直接通向林宅。” 启澜猛地想起,满屋的地板,有一处是能活动的。 他站立的位置,不偏不移,正是发现过铜镜和水晶的那一块板子。 除了呼吸变得急促,还有一不留神踩踏出来的“吱吱”声。 叶太太停了正在讲述的故事。 顿时,一屋子的人都望过来。 少年尴尬地想掩饰,却挪不动步子。一双脚仿佛给冻在了原地。 “妈,我不是故意的......” “你把它当着大家的面打开吧。” 母亲的语气丝毫没有责备之意。启澜紧绷的弦也松了一些,弯腰揭去了木板。 柜子后边悄悄露出一头金发。 克丽丝心情纠结地站了出来。 自从上回与林觅他们一起发现霖板下的东西,洋妞儿对叶太太的来历也颇为困惑。 方才听到密道从这处房屋直通林宅,她的脑海中不断涌动起一个个熟悉的画面: 文墨路与河边的屋,连同废弃的、闹鬼的老教堂,不就是在一条线上么?老教堂的墓地有个地洞,住了大量吸血蝙蝠。 紧邻着墓地的白家医馆,还抓到过一只肥大,双眼冒绿光的大老鼠。 细思起来好碜人...... 朱行远来了,她是最先想躲藏的。 虽然他的不辞而别带来了一些失落,洋妞儿已经花了时间来平复了心情,不再想为此伤感了。 二层的陈醒一瞧到金发少女的背影,暗自捏把汗。 他怕克丽丝见了行远会受到刺激。 作为男人,他早就从行远看金的眼神嗅到了异样:炽热的目光仿佛是粘在了她的身上,双眼眨都不眨。 眼下,他不敢贸然跑下楼。 机灵一动,讨好地朝身边默不出声的女子笑了笑: “我下去瞅瞅澜拿的是啥。若是稀罕的古董,寒假里可以作两篇好文章。老师一高兴,就能免了我去考古现场挖坟。” “嗯,我也感兴趣,一起走吧。” 莫千千一把挽着他的胳膊,弄得他浑身痒痒。 长到二十岁,陈醒从未被异性挽得这么紧,脸红到了耳根子。 “咳,别这样,楼下好多的眼睛呢。咱们不要喧宾夺主好不好?” 她掐了一下,不再话。双眼眯了眯,分明是警告他少玩花眨 没想到这位来自未来的老婆擅长“读心术”,把他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。 陈醒终于乖乖地听话,由她挽着,步子僵硬地来到了楼下。 莫千千侧着脑袋,一眼就注意到了启澜脚边的一面铜镜。 这镜面平滑如玉石,边沿雕刻的云纹线条流畅。东南西北各镶嵌一枚翡翠珠,精美至极。 跟养父学了数年如何鉴别古董,她早已练就了火眼睛睛。 短暂一瞥,就断定了此铜镜不仅仅是一样奢侈的观赏物品。 镜柄的中间镂空,换个角度倒着瞧,就是一把开启密室机关的钥匙。 “文墨路的那栋白洋楼,从修建的那起就是个悲剧--”莫千千摇了摇头。她明白,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也是有心无力了。 “千千,不能乱,”陈醒严肃地打断了她,“林姐一家是被人陷害。一旦我们把背后的黑手揪出来,他们就能蒙冤昭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