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是死还是活？
到了清晨，冻得缩成一个球的蓝晶儿醒来了。不过这可不是因为生物钟，这是因为刚升起的太阳直射到了蓝晶儿，蓝晶儿觉得阳光太刺眼，就醒来了。 蓝晶儿想要起来，但试了好几次都是以失败告终。蓝晶儿感觉自己全身都被控制了，根本动不了，就连眼睛都张不开。 是不远处的狼嚎声让蓝晶儿想起了它自己还有耳朵和鼻子，是的，狼的耳朵和鼻子可不是吃素的！ 蓝晶儿想使用鼻子闻闻大狼们在哪里，于是蓝晶儿就用鼻子闻了闻。嗯……没有任何气味。 “哎呀，鼻子竟然闻不到一点气味，鼻子是坏掉了吗？”蓝晶儿想。 “没关系，不是还有耳朵吗？”蓝晶儿安慰自己。可是耳朵一点也动不了，所以能听清楚的只有正前方的声音。 “嗷呜～”狼嚎声到蓝晶儿的前面来了！这说明狼们已经循着气味找到蓝晶儿了！蓝晶儿感觉有一股喜悦涌上心头。 可是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。 凭着声音的收集，蓝晶儿感觉到雪条走上前来用鼻子拱了拱它。 而蓝晶儿因为动不了，所以只能任凭身体翻了个面。这时，雪条悲哀地叫起来，那声音凄凉、伤感，很明显是告诉达头儿狼群的狼们:“蓝晶儿已经死了！” 狼群里马上炸开了锅，乱成了一团。但是这种只情况持续了几秒钟。几秒钟之后，所有狼都开始唱狼的“葬歌”。 大家都很伤心。 不过，最生气、最伤心的肯定是蓝晶儿了。 蓝晶儿真想跳起来大叫一声，以证明自己根本没有死，以证明自己还活着。可是蓝晶儿自己根本动不了，所以只能听着狼群的声音和脚步声远去。 蓝晶儿听声音来判断应该还有几只狼没有走，是谁呢？蓝晶儿听不出来。不过直觉告诉它，肯定是黑墨、晓梅、旗帜和雪条。 而这几只不肯离去的狼也就是它们。达头儿可以理解它们的痛苦，所以没有强制带它们走。 毕竟蓝晶儿是这窝狼里面最优秀的一只了。 雪条站在蓝晶儿旁边，悲伤的一遍一遍地叫着，其它三只小狼也悲伤地叫着，越叫越伤感，蓝晶儿听得心都要碎了。 雪条低下了头，想把蓝晶儿叼到别的地方去。但是雪条的牙齿一碰到蓝晶儿的身体就缩了回去，因为太冷了！ 现在只不过是秋天，怎么会那么冷呢？ 雪条把嘴巴缩回去之后，立马又把嘴伸向蓝晶儿，因为雪条不希望蓝晶儿的尸体被别的动物吃掉。 在这过程中，蓝晶儿一直试图站起来，但是很明显那具被命名于“蓝晶儿”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蓝晶儿了。 现在蓝晶儿只是有自己的感觉而已，再加上听觉，它差不多是一只废狼了。 雪条把蓝晶儿叼起来了，雪条叼着对它来说如同大石头一样的又硬又重又大的女儿的尸体，连拖带拉地把蓝晶儿的身体拖到了山上。 三只小狼紧紧地跟在雪条后面。 雪条在山上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把蓝晶儿放下了。然后叼来石子、树枝等东西将蓝晶儿的“尸体”盖了起来。要不是雪条觉得挖个坑把蓝晶儿埋起来像是在埋食物，雪条肯定会挖个坑把蓝晶儿埋起来的。 又有一些模糊而又诡异的亮光在蓝晶儿旁边盘旋了一会儿，然后消散了。 不过三只小狼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些亮光，它们也学着雪条的样子，叼来许许多多的零碎物件，扔在蓝晶儿的“尸体”上。 雪条用各种各样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把蓝晶儿掩盖了起来。当雪条觉得差不多了之后，就在蓝晶儿旁边坐下，又独自一狼唱了一次“葬歌”，中途三只小狼就在蓝晶儿旁边坐着，默默地看着被杂物掩盖的蓝晶儿。 那撕心裂肺的叫声让蓝晶儿觉得还不如真的死了算了。 说到蓝晶儿，就不得不说一下它刚刚的感受了，刚刚在被雪条拖上山的途中，蓝晶儿发现自己不但没有知觉，连触觉都没有了，这种感觉无法形容，不过很奇妙，真的很奇妙。 而当雪条往蓝晶儿身上扔第一根树枝的时候，蓝晶儿还不知道雪条想干什么，但是蓝晶儿听见雪条往自己身上扔了很多东西的时候，就感觉到雪条像做什么了： 雪条要把它活埋啊！ 蓝晶儿都要气疯了，但是它无能为力，是的，一点办法也没有，因为既不能动，也不能叫，什么都不能做。 蓝晶儿可以听见，雪条和晓梅、黑墨、旗帜绕着蓝晶儿转了好几圈，然后，脚步声就远去了…… 蓝晶儿感觉心里沉甸甸的，好像呼吸也困难……等等！并没有呼吸困难啊！我有呼吸吗？没有啊！难怪我一点也不感觉到闷？我难道真的死了吗？不对，死了还会有感觉吗？诶，不对啊？ 蓝晶儿十分惊奇：之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呢？ 蓝晶儿现在真的有点怀疑了：我到底是死了，还是活着？ 不过谁也不知道死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是吧。 蓝晶儿想到这里，就习惯地用鼻子嗅了嗅旁边的气味。啊，是那么刺鼻的气味…… 等等！ “我的鼻子又回来了？”蓝晶儿吃惊地想。 鼻子回来了，那即使没有眼睛也没关系了！ 蓝晶儿抽动鼻子，外面的世界顿时都浮现在眼前。熟悉的一草一木，一花一石，全都是那么亲切！ 有了鼻子，蓝晶儿马上坚信自己活着了。 为了防止这个亲切的景象消失，蓝晶儿必须一直抽动鼻子。 那是一股熟悉的气味，那是达头儿狼群里面的狼的气味！蓝晶儿眼前浮现出狼们狩猎的样子，就像在眼前一样，多么亲切！ 蓝晶儿忍不住了！它要回狼群，那个温暖的大家庭！ 蓝晶儿使出全身的劲儿，想要让自己动起来。 可是，就是动不起来啊！ 完全不能动啊！ 蓝晶儿试了全部以前能动的地方，发现只有耳朵可以动了。没什么嘛，反正这样就可以证明蓝晶儿还活着了。 可是，蓝晶儿还是想要出去，因为它知道，不论是雪条还是其它狼，都是不会主动来把它翻出来的。 既然不会把它翻出来，那么就不会看到蓝晶儿的身体，蓝晶儿就没法用动耳朵的方法让别的狼知道它还活着了。 除了耳朵能动，哪里都动不了，这让蓝晶儿感到很无趣，也很无助。蓝晶儿的意识渐渐模糊了…… 再醒过来时，蓝晶儿已经近乎绝望了。它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，不过它还是想试一下，就一下。 蓝晶儿又试了试，发现自己脖子以上的地方都能动了！ 所以，蓝晶儿就试图张开眼睛。这么一试，眼睛真的张开了！不过那些杂物戳着蓝晶儿的眼睛，蓝晶儿没有任何察觉。 蓝晶儿像甩水一样甩了甩头，头旁边的杂物马上都被甩开了，并没有刺眼的光线，蓝晶儿抬头一看，嗨呀，月亮已经升到头顶了！ 那是一轮圆圆的满月，在狼的世界里，满月代表着新的一个月的开始。 但是，本来蓝晶儿是缩成一个球的，直接这样抬头应该会很痛，很别扭才对，可是蓝晶儿没有一点不适。 于是，蓝晶儿开心的想：这样的话，多等一会儿，我就可以完全恢复了！ 这么想着，蓝晶儿把头又低了下去，但是刚刚睡醒的蓝晶儿在这时毫无睡意。“一定要睡着啊！”蓝晶儿心里想着。 如果不睡着，那就要花好多精力去等待过去，那对于蓝晶儿来说可是很难熬的事情；但如果睡着了，那么过一天也就是像过了几秒一样。 “一定要好起来，一定要好起来……”蓝晶儿在某种神秘的本能驱使下，默默地想着。 蓝晶儿又抬头盯着月亮，月亮又大又圆，还可以看见上面有不少阴暗面，这种情况下看着月亮让蓝晶儿更加感觉到月亮的美。 突然，它有一种强烈的冲动——对着月亮嚎一嗓子。 说做就做！蓝晶儿对着月亮嚎了出来…… 怎么没有声音？ 是的，蓝晶儿感觉自己叫出来了，但是却听不见一点声音。 蓝晶儿立刻又紧张起来：难道我听不见了？ 蓝晶儿立起了耳朵（虽然狼的耳朵本来就是立起来的），耳朵微微颤抖：猫头鹰的“咕咕”声，像往常一样清晰；风吹过灌木丛的“沙沙”声，也和以前一样悦耳……嗯，一切都很正常，那么说，蓝晶儿并不是听不见声音了，而是—— ——蓝晶儿叫不出声音了！ 蓝晶儿想到这，立刻就沮丧了。 不知道为什么沮丧，但是蓝晶儿就是失望了，它莫名感觉自己都活不下去了。 蓝晶儿寂寞地把头低了下去。 过去了很久很久…… 突然，蓝晶儿感觉前脚那里有一股奇怪的力量，于是蓝晶儿受本能趋势懂了一下前脚。 果然，前脚能动了！ 蓝晶儿立刻把脚伸直了，随后蓝晶儿就拖着毫无知觉的后半身爬努力出了那个杂物堆，爬到了那个山的边上。 此时，太阳已经微微露出了一点点，阳光照耀了大地，让整片草原都闪闪发光。 微风吹着蓝晶儿的毛，蓝晶儿眯起了眼睛，十分舒服地“叫”了一声，虽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。 又是一股熟悉的味道传进了蓝晶儿的鼻子，它知道，这是达头儿狼群的狼们的味道。 蓝晶儿十分激动，它跌跌撞撞地用两条腿准备爬下山去，两只后腿以一种可笑的姿势盘着。 可是，两条腿并不好爬，而且往下爬时，只有前半身能动的话，是十分容易整只狼翻过来的。 所以，并不熟练要两只脚爬的蓝晶儿就翻过来了，由于爬的很快而不稳，蓝晶儿翻得也十分剧烈，而且差不多一直往石头上撞。 当蓝晶儿翻到山脚下时，它早就失去知觉了。 当蓝晶儿再一次醒来时，太阳已经偏西了，空气干燥的不得了，让蓝晶儿的心情也有点莫名的烦躁起来。 蓝晶儿下意识地站起来，抖了抖毛。 “诶？”蓝晶儿发现自己全身都能动了，这自然是让蓝晶儿十分兴奋，它甚至高兴到疯狂，它想放声狼嚎，但是它不能。 没错，即使是现在，蓝晶儿也还是叫不出声音。 但是高兴到发狂的蓝晶儿已经不在乎这些“小事”了。 蓝晶儿十分兴奋地向大岩洞走去，然后突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，于是不经意间回头一看。 天呀！地上有一条血迹，从蓝晶儿摔下来躺着的地方到蓝晶儿现在站的地方，连着一条红红的血条，这一路的草都被染成了红色，那么这说明什么呢？ 这说明蓝晶儿流了半天的血！ 没错，就是半天，真真切切的半天，没有任何夸张，真的就是半天。 蓝晶儿吓了一跳，它现在才注意到空气中有一股nongnong的血腥味，那全是蓝晶儿自己的血…… 之前怎么没注意到呢？ 再一看，蓝晶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！蓝晶儿的每根毛都变成了血红色，蓝晶儿自己就像一只红狼一样。 这么说我身上应该有很多伤口才对吧？ 但是蓝晶儿一点都不痛，真的，一点都不。 蓝晶儿正在惊呆状态中寻思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呢，达头儿已经带着达头儿狼群出来狩猎了。 狼们和蓝晶儿“去世”前的状态一模一样，好像蓝晶儿从来没有在这个狼群里待过一样。 虽然如果仔细看的话，还是可以看见黑墨和晓梅还是不在状态，但是大体来讲，是真的没有区别。 真要说有区别，那就是旗帜和它蓝晶儿不在队伍里了。 不过蓝晶儿并没有在意那个“叛徒”的“失踪”。 蓝晶儿将头回过来时，达头儿离它已经只有一厘米了，蓝晶儿立刻躲到了旁边，但是又撞上了项圈。 不，蓝晶儿并没有撞上项圈，可以说，项圈是从蓝晶儿身体里穿过去了！ 蓝晶儿又呆住了，完全不能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，而且随后，又有很多狼从蓝晶儿身体里穿过去…… 狼群过去了，蓝晶儿又回了一下头，狼群像没事一样，就跟往常一样，走了。 蓝晶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！但是，事实证明，狼们不仅看不到它，还碰不到它。 之前一只坚信自己还活着的蓝晶儿终于疑惑了：我到底是死了，还是活着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