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章 察觉异象
归家的心是迫切的，她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到家了，沈怡然看向窗外，这车开的方向并不是去她家啊，她觉得有些奇怪，忍不住问道：“穆允辰，这是去你家的路啊！” “哦，先去我家坐坐吧！”穆允辰草草的回答，坐坐？有啥好坐的呀？ “我改日再去你家吧！你先送我回家！”她一个未过门的媳妇儿，总往他家里跑，恐怕有些不合适吧。 他也只好调转车头，往沈府方向开去，一路上穆允辰都沉默不语，开他的车，沈怡然和他说话，他也只是应付的恩两声。 车一停，沈怡然推开车门，迫不及待的去敲门，敲了许久，才有人来开门，吱嘎门开了。 “小姐！”喜鹊直接扑到了她的怀里，呜呜的哭了起来。 沈怡然也激动得哭了，“喜鹊！”主仆二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。 “小姐！你都瘦了！”喜鹊抬起头来，五官都拧在了一起，看那模样，是心疼沈怡然极了。 喜鹊看着小姐身后还站了一个人，“姑爷好！小姐你是和姑爷一起回来的啊！” 沈怡然眨了眨眼，慢吞吞的回答道，“对，啊......” 迎面走来一个人，步伐矫健，沈怡然感觉有一阵杀气向她扑来，大哥？！他那是什么表情？沈碧沣火急火燎的走了过来，眼神极其冷漠，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，她把身子微微往喜鹊那边靠。 “你怎么回来了！”沈碧沣显然也是刚知道她回来，很是惊讶，说话语气也有些重，感觉他心中隐隐压着一股气。 大半年未见，他倒是一点也未变，脾气还是那么臭，万年不变的那张冰块脸，沈怡然咽了咽口水，支支吾吾的答道：“那个......我是收到喜鹊的信，我怕家里出什么事儿，所以就赶回来了......！”沈怡然说话底气不足，用笑意掩盖住内心的紧张，她用手指向身旁的喜鹊，生怕沈碧沣会因为她一声不吭的跑回来，而责备她，忙找借口。 “喜鹊！是你给我写的信吧！只是你那信也太难读懂了！我愣是一点没看明白！”关于喜鹊画的那幅春鸟图，画风自成一派，估计换谁都读不懂；显然喜鹊也吓得不轻，突然她扑哧一声跪在了地上！“大少爷！奴婢也是太思念小姐！怕小姐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，才自作主张给小姐写了信！不曾想小姐会回来！”喜鹊带着哭腔，整个人趴在地上，身体抖得厉害，头深深的埋着。 她这一跪，沈怡然到是吃了一惊，她伸手拉她起来，“喜鹊，快起来！回来是我的本意！其实不用你写那封信，我也想回家！怎么也怪不到你的头上去！起来！”她是没想到喜鹊会被吓成这样，心里着实有些内疚，她是头一次见喜鹊这样，以前再怎么着她也没当着沈怡然的面给她大哥下过跪，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，沈怡然在这府上的位置，可是除了她爹以外，不用看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脸色的，连她二娘也不敢拿她怎么样，喜鹊跟着她这么些年，也从未看过他们谁的脸色。 沈碧沣眼神冷漠，看了一眼地上的喜鹊，轻轻说了一句，“胡闹！”他转身欲要离开，沈怡然见他往屋里走去，她一把扶起喜鹊，不曾想走远的沈碧沣会回头撂下一句，“没有我的允许！不准起来！”说完他扬袖而去…… 沈怡然楞楞地看着他的背影走远，“你......”虽爹不在府上，理因听从大哥的话，但是在沈怡然心里，她这个大哥，平常凶是凶了点，但待她是极好的，今怎么当着外人的面，一点也不给她留面子，他沈碧沣怎不知喜鹊在她心里的份量，两人平日里虽都是以主仆相称，但在沈怡然心里，她早已把喜鹊当了亲人。这一点，沈碧沣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。 但是他到底是在发什么火？怨她不该回来？还是因为她一声不吭的跑回来？沈怡然心里很不是滋味，回来一趟，不但没人来迎她，还吃了他的闭门羹。 穆允辰站在门前一句话也没有说，他的心里比谁都明白，沈碧沣为什么会这样做，换做是他，他也许也不会轻言细语，更或许，会失了分寸，对于他在意的人，他怎么会不去护着，如今让一个丫鬟打乱了他的所有安排，他怎么会不怒。 穆允辰把行李给了下人，转身离开了沈府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办，一刻也耽误不得...... “喜鹊你甭理我大哥，他就那样！永远都改不了那副！臭！脾气！”沈怡然故意朝着屋里喊，使劲的喊，她就是想让他听到，她心里也有一肚子火无处可撒。 “小姐！快别说了！”喜鹊小声劝她， 喜鹊这是怎么了，还劝起她来。 沈怡然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，莫名其妙就罚了她的丫鬟，这沈碧沣是故意和她作对？“喜鹊，你等着，我去找我爹来！”说着便要往屋里走，突然身后有人使劲拽住了她的衣角，“小姐！老爷……还没有回来！”喜鹊大声朝她喊了一句。 爹还在商铺没回来？那等他回来了再说吧！沈怡然一想到她爹，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，爹还不知道她回来了，等晚上给她爹一个惊喜！ “府上谁还在？我二娘呢？吴管家呢？”沈怡然东张西望，怎么感觉今日府中如此安静，下人也少了许多。 “小姐，二奶奶应该去打牌了，吴管家他回乡下老家了，说家中出了点事，要过些日子才回来……”喜鹊向她解释道。 哦，原来是这样，“喜鹊，你在这儿等我，我去找我大哥！他也不会罚你多久，一会儿他气消了就好了！”沈怡然笑着安慰她，说着她往院里走去，穿过长廊，走过庆轩房，这是爹爹住的屋，沈怡然轻轻推开房门，吱嘎，瞧屋里漆黑一片，爹真的不在，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失落。 沈怡然走到屋里去，抬头看着这屋里的一切，抿嘴一笑，虽然走了大半年，爹这屋可是一点没变，空气里有爹的味道，她走到书桌前，想帮爹收拾收拾桌面，她把桌上的书一本本拿起来，放到书架上去，手指划过桌上摆的那些文房四宝，桌上有一些灰尘，这文房四宝明显是有一段时间没用了，这研里的墨已经干透了，这毛笔也是干的，按理说爹每晚都会在这岸桌上批公文到深夜，这笔墨纸砚怎么像是许久未动过的样子，沈怡然心中暗生疑惑。 她关上房门，往后院走去，一路走来，瞧着后院这些花儿，仲夏之后，已经过了花期，残落了，花少了许多，唯有这月季，牡丹，蔷薇，玫瑰，还开得惹人喜；沈怡然提起水壶，往那一盆盆郁金香里浇水，“喝吧喝吧，好久没来看你们了！”沈怡然笑呵呵的瞅着它们，看到它们就如同见到爹一般亲切，她能够想象她爹每日在这园中照料它们的画面。 沈怡然放下手中的水壶，突然看着前头有几名丫鬟，手里端着盘，往前院走去，“你们等一下！”沈怡然突然喊住了她们，加快脚步朝她们走去，她用手轻轻卸开那些盖着盘子的布，都是些布匹，玉器之类的，也没什么特别的，只是这些丫鬟瞅着怎么......“你们是新来的？”沈怡然问了其中一个穿绿衣的姑娘，她看起来有些慌张，低着头小声的答她的话，“是！小姐！我们都是新来府上的！”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，还真有些不习惯，爹这么突然想着把府里的丫鬟都换了。 沈怡然转身往她大哥的住所走去，一路走来，发现这府上还是有些细微变化的，比如这些走廊上的墚柱，好像都新上了漆，看着是明亮了许多，她刚走到沈碧沣的屋门口，正要喊他，突然身后出了人声，吓了她一大跳，“站着干嘛！”是沈碧沣，他刚从大厅走过来，看着屋门口站了一个人，一看便是她，沈怡然蹬大眼睛，侧转着身去，“大哥！真的不关喜鹊的事儿！你就大人有大量，饶了她这一回吧？”沈怡然一来便向他求情，她以为是自己没好好呆在豫州读书，他才生气。 沈碧沣不为所动，推开门，往屋里走去，沈怡然连忙跟了进去，他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，似在写什么东西，“你有在听我说话吗？”她双手按在书桌上，用眼睛注视着他，见他不搭理自己，沈怡然伸手把他正写的东西一把拾了起来，然后举得高高的，沈碧沣放下手里的笔，“你是越发没规矩了！在豫州念书也没把你这性子给改过来，还是这么任性！”他这是在责骂她吗，不管了，随便他怎么骂，“你要是今天不让喜鹊起来，我就把你这东西撕了！”她一向说到做到。 沈碧沣一步步向她靠近，沈怡然往后退，“给我！”他冷冷的说了一句，沈怡然丝毫没有想把东西给他，她往身后退，沈碧沣突然伸手来抓，她把纸换到了另一只手，沈碧沣比她高出许多，要是真的抢，怎么抢不过她，只是他好像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，“我再说一句，把东西给我！”他语气平稳，并没有发火。 “我我我说了，只要你让喜鹊起来，我就给你！”沈怡然一点也不退让，她一定得让他答应自己。 沈碧沣突然把身体凑近她，她显然没有意料到他会突然靠近她，她慌张的倒退两步，沈碧沣的手已经拽住了她的手臂，让她的手动弹不得了，她使劲往左右拽，踮起脚尖，把手往后伸，沈碧沣拽着她那只手，往前一伸；沈怡然感觉身前有一股大力，她快支撑不住了，身子微微摇晃，嘭～，踵踵的倒在了地上，她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，只是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疼，只是，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挡着她的后背。她微微的睁开了眼睛，看着眼前这张脸离自己只有零点零零一公分，原来他用一只手臂牢牢抱住了她的腰，在她落地之前，挡在了她的背上；只是这个距离，未免也太尴尬了点，稍微动一下，他的嘴就会吻上她。 “你先起来！”沈怡然把头转向一边，轻轻的说道。 “你让我起来，我就起来？”沈碧沣看着她，冷冷的说了一句。 “我......”沈怡然既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 他把手从她伸后抽了出来，站起身，沈怡然坐了起来，连忙捡起地上的纸，往衣襟里一塞，“嘿嘿，只要我见着她回屋里了，我就让人把这纸给你送来！”说着她站起身，抖了抖衣服，转身离开了。 沈碧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，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，明明比谁都想见她，如今见着了，却没法好好同她说话，他冷冷的呵了一声。 这纸对于他来讲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，本是想等晚些时候，就让喜鹊回去，没想她性子如此急，居然跑来找他；规矩自然不能坏，犯了错，自然是要罚的；这都是沈树蔚从小教育他的，他一向都很严厉，沈碧沣这一点到是像了沈树蔚，处事向来严格，没有情面可讲；只是一到了沈怡然这里，到是有了变数，对她，他是格外的放纵了...... 她这一回来，这事儿也就瞒不下去了，她只要多待一日，谎终也有被揭穿的那一天，他得早做打算，看来只有在被察觉之前，亲自送她回豫州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