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一一章 顶峰相见 (五)
南北龙卷,东西弥漫。 万人追逐,分裂合围。 数百列百人散骑,眸光发亮,喝声如雷,扬刀起伏。 他们并非最后的队伍,疾驰在前的乃是绰罗斯·脱欢的亲部,四周仍有散骑不断聚拢。 像极了一群张牙舞爪的狼,在尽情享受着围补羊群的乐趣。 不过,他们手起刀落十分干脆,根本没打算留下一个活口。 大有杀一个赚一个,杀一双赚一双的势头。 而,这势头是无休止的,就好似黄河一旦泛滥,洪流之下绝无完卵。 比本就残酷的沙场,又多了几分戾气与狠辣。 一望无垠的草原,延绵八百里的杀戮,人头马首遗落无数,兵器军旗染满血红。 跃马长嘶,如苍龙一怒;直冲之势,如火凤焚世。 天际无了色彩,一片灰蒙,灰蒙中又在翻涌滚动。 他们誓要将阿鲁台部赶尽杀绝,一雪前耻,洗刷掉全部的血债。 弓腿间身体早已离了马背,他们的呐喊已近乎疯狂,各个血眼凝珠,嚼穿龈血。 如此深恨,不止有绰罗斯·脱欢曾被阿鲁台俘为家奴的耻辱,更有整个瓦剌的尊严。 说到尊严,就绕不开一个女人。 在母凭子贵下,绰罗斯·脱欢的母亲萨穆尔公主自然有着十分尊崇的地位。 很多人说,女人只要熬过了前期,积累下了美德,就能获得晚年的尊荣。 可,这份尊荣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有幸拥有的。 因为,即使拥有,也有可能变成一种耻辱。 绰罗斯·脱欢作为马哈木之子,本就与阿鲁台有不共戴天之仇,而,他能够脱离阿鲁台家奴的身份,也是全靠他的母亲萨穆尔公主的求情。 向阿鲁台求情的过程,想必是不言而喻的。 作为马哈木的妻子,整个瓦剌最有威望的女人,阿鲁台定然不会轻易接受她的求情。 但,绰罗斯·脱欢还是获释了,且还返回了瓦剌,继承了其父顺宁王之位。 顺宁王的称呼,是朱棣册封的。 脱欢很清楚,朱棣不会容忍阿鲁台独大的局面出现,接受朱棣的册封,也就相当于达成了和朱棣一同对抗阿鲁台的共识。 如果说,依附朱棣只是权宜之计的话,那么这一次战争,就是脱欢证明自己的时刻,亦是夺回所有尊严之刻。 从发现阿鲁台开始,他率领的瓦剌亲部就紧咬不放,毫不停歇。 只要战马没有跑死,他们就会一直追;就算战马跑死,他们亦会疯狂弑杀。 【鉴于大环境如此,本站可能随时关闭,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,】 在这种情况下,阿鲁台好似已无了选择,只能一路南下逃窜。 或许,是阿鲁台命不该绝。 倘若,脱欢提前通报朱棣,与朱棣形成合围之势,那阿鲁台此次也只能接受死亡的降临。 然,机会往往是稍纵即逝的。 现在,人力可以决定成败输赢的契机,已被非人力的力量慢慢摧毁着... 草原的上空,已遍布乌云,电闪雷鸣,像一把利刃,划破天际。 原本晴空万里,碧空如洗的天空,全然成了黑夜,恶魔也在黑夜中咆孝。 “退!” 随着一声震喝,一人影从闪电划破天际的缝隙中降世,他全身发光,周身流动着电流,双掌中却团着两道黑气。 所有人已彻底陷入了强压中,不单单有死亡的气息,更有灭世的错觉。 脱欢已怔,战马已惊,打破了原本的阵型,成了四处逃窜的局面。 没有人受伤,但也没有人再敢向前,就算阿鲁台正在百米开外的马背上,也只能看着他一点点的远去。 因为,瓦剌部与阿鲁台部的中间,已被团团黑气隔绝,黑气中白电紫电交错,道道下噼,噼得草儿炸裂,土地成灰。 远处,一个骑着白马的女子,孤身遥望,似在观赏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