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9回 讹诈
“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?我的东西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。”云娇也站起了身。 “自己家亲戚,你一定要这样斤斤计较吗?”许惠兰走到她跟前质问:“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银子?” “八嫂,开门做生意,没有人愿意做赔本的买卖的。 我这茶饼,不是说一二两银子的东西,而是二十多两,而且我每天做的也不多,是不能随意送人的。 如果你实在要的话,我可以让伙计另外包一份给你。”云娇朝着站在远处的活计招了招手:“把雅山茶饼包一块拿来。” 她这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了,倒也不是怕了,而是不想同许惠兰彻底的撕破脸,虽然她已经有了早晚有那一天的预感,但她是出了门的女儿,不到万不得已这个恶人不该由她来做。 虽然她也挺同情嫂嫂的,但无论如何,一码归一码。 “雅山茶饼?二三两一块的东西谁要啊?满大街都是,我就要你这块香茶饼。”许惠兰得寸进尺,一把抓过桌上托盘里的那块茶饼。 在她看来,云娇退让了并不是在忍耐她,而是怕了她。 别说是一块了,就算是十块八块,她拿了,还算是给这个小姑子面子了呢,除非这小姑子不想她替把云闱生个儿子出来。 “八嫂,把茶饼放下。”云娇神色冷了下来。 “是你侄子想喝。”许惠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:“怎么,你舍不得?信不信我让你祖母来找你?” “我让你放下。”云娇冷冷的望着她:“就算祖母站在这里,我也是这样的话,你最好先回去问一问,再想想要不要到我这里来胡闹。” “怎么?”许惠兰肆无忌惮:“我害怕你不成?这块茶饼我要定了。” “乔巳。”云娇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,她不想多说废话,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。 她的忍耐是有限制的,能拿出雅安茶饼来客客气气的打发这一家,就已经到了她克制的顶端了。 真不知道是谁惯的她,以为肚子里有了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。 “少夫人。”蒹葭上前扶着她,宽慰她:“别生气,为这种人不值得。” 乔巳原本远远的站在窗边,只闻云娇一声,他顷刻便至许惠兰跟前。 许惠兰还未来得及反应,手里的茶饼就已经落入了他的手中。 “少夫人。”乔巳转身,将那块茶饼双手奉到云娇跟前。 “你抢我的东西,我跟你拼了!” 云娇还未来得及伸手,许惠兰就疯了一样的冲上来。 乔巳下意识的侧身躲过,许惠兰险险的停住,一把便抓住他的袖子,伸手去抢那块茶饼。 “少夫人,这……”乔巳极力闪避,却又不敢将她推开。 他天天跟着少夫人,许家的这些事,他就是不特意听也早已知道了个七七八八。 真要是许惠兰肚子里的孩子有了什么闪失,他可赔不起啊。 “给我。”云娇一把拿过乔巳手里的茶饼,毫不犹豫的撕了个粉碎,茶饼的碎末纷纷扬扬,撒了一地。 “哎呀,哎呀你……”许惠兰气的直跳脚:“你到底什么意思你,情愿揉碎了也不给我们家是不是?我……” 一旁的许母眼珠子一转,上前一把扶住她:“哎呀,我的好女儿,你肚子没事吧?真的疼了吗?你不能跳了,不能跳了……” 她口中说着,手中就悄悄的使力气将许惠兰往地上摁。 许惠兰愣住了,抬头看着她。 许母只是一个劲儿的往下摁她,口中说:“诶?诶?我怎么扶不住你了,你没事吧,我的女儿,没事吧……” 她说着,伸手去摸许惠兰的肚子,悄悄的拧了一下。 许惠兰吃痛,果然坐在了地上。 “哎呀,这可怎么好啊……”许母也跟着坐了下来:“就是一块茶饼吗?不给就不给,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,九姑娘啊,看看你八嫂被你气的,这都动了胎气啊,你可不能不管啊……” 许惠兰明白过来,立刻捂着肚子开始叫痛。 “敢动我女儿,我跟你拼了!”一直站在一旁不做声的许父,这个时候却冲了上来。 乔巳上前拦着他。 “你们这一家简直就是土匪强盗,你们这是讹人知道吗?我们根本就没有碰她,她怎么就动胎气了?”蒹葭气得脸都红了。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。 一时间,哭喊声、叫骂声响成一片,茶坊里几乎乱成一团。 伙计和掌柜的还有早到的点茶娘子们都远远的看着,小声议论,从开张到现在,他们都佩服东家少夫人,做什么事情都井井有条,就没见过东家少夫人解决不了的事情,今朝这还是头一着。 “你们够了!”云娇彻底恼了。 她已经够忍让这个许家了,嫂嫂来哭诉,她都是好言相劝,从未想过要对他们家怎么样。 她开了个茶坊,招谁惹谁了?这一大清早的,还来闹这么一通。 想拿东西就要拿,拿不到就在这里闹,把她这里当成什么了? 看样子,跟这家人是没法善了了。 随着她一声清喝,厅子里终于静下来。 许母抬起头来看着她:“你叫什么叫,你嫂嫂都这样了,你还有脸叫?” “你们几个过来,把人抬到医馆去。”云娇懒得理会她,招了招手,让几个伙计过来了。 随着几人的离去,厅子里重新安静下来。 “少夫人,这怎么办啊?许家这是打算讹下来了?”蒹葭忧心忡忡。 云娇回头看了看:“别看了,都各司其职吧。” 好在将近一个月下来了,茶坊的生意已经逐渐走入正轨,她在不在这坐镇,都不那么打紧了。 她深吸了一口气,跟了出去。 出门的时候,她看见许母支使着许父什么,许父听了之后急匆匆的走了。 她也懒得过问,径直跟了上去,不急也不慌,许惠兰有没有事她心里清楚的很,许家,无非是想要些银子。 她走的不快,一路上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。 蒹葭几回想要问她打算如何,但见她似乎一直都在想事情,也就忍着没有开口,少夫人应当有法子对付这无赖的一家的。 很快,一众人便到了医馆。 最近的医馆正是那个姓安的女大夫的医馆,当初钱芳馆去世,便是她在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