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 完结章
“你说你们是不是疯了啊!你们合起伙来发疯前,能不能先知会我这个经纪人一声,我命都要被吓得短寿十年啊!我跟了你这么多年,没功劳也有苦劳,你不能这么刺激我啊!” 红姐在电话里大吼大叫,纪望头疼扶额,安慰对方:“薄言没说是谁,他只是公开恋情,不是公开了我们。” 此时,他正坐在一辆不起眼的小车里,等着祁薄言甩开狗仔后,与他前来会合。 李风刚才已经打过电话,说可能不会这么快,祁薄言恋情一公开,那就是大新闻,盯他的狗仔会比平日里说上数十倍不止,每个人都想要抢着搞大新闻。 演唱会现场直接变成了万人齐哭,哭声震天,那场面实在震撼,叫纪望这个罪魁祸首良心实在很痛。 刚才在演唱会上,听见祁薄言表白的那刻,纪望的心就犹如那天上炸开烟花,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人给纪望带来如此强烈的感受。 一个顶流明星,在自己风头正盛的时候公开恋情。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纪望,怕是那声哥哥,也会换做纪望的名字。 好不容易稳定了红姐的情绪,纪望挂了电话,长长吁了口气。 他远没有红姐所想的镇定,到现在小腿还在微微抖着。说不怕之后的风浪,那是不可能的。 担心影响到祁薄言的星途,更加关键。 不管怎么说,他已经做惯了无名演员,大不了被打回原形,房贷已经还清,手里还有存款,没什么好怕的。 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,纪望听到车门被敲了几下,外面站着一个戴兜帽的胖子。 纪望在一个商场的停车角落停下来,祁薄言站在窗外,摘下兜帽,纪望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这外面的是祁薄言。 这是连特效妆都化了,为了掩饰身型,里头还加了伪装胖子体型的道具。 他赶紧开锁,让人上来。 祁薄言也觉得自己这样子难看,上车的第一反应就是捂纪望的眼睛:“别看了,我们回家吧。” 纪望哈哈大笑:“李风帮你化的妆?” 祁薄言:“嗯,这手法待在我身边当个助理也是屈才了。” 纪望边笑边启动车子,祁薄言拿出手机,上面既没信息也没来电,纪望抽空看了眼,觉得不应该啊。 祁薄言注意到了,晃了晃手里的手机:“新买的。” 纪望:“什么时候买的?” 祁薄言:“准备去找你的那天就买了。” 纪望刚开始还没意识到祁薄言的意思,直到下一个红灯时,才想明白过来:“拍那个mv之前就买了?” 也就是说,祁薄言早已做好了公开的准备,哪怕那时候他还没把纪望追回来。 这份自信或许就是源于强大的执念,纪望忍不住笑,又有点想哭,这复杂的心情已经困扰他一晚上了。 祁薄言瞧出纪望眼底的湿润:“哥哥不骂我?” “为什么要骂你。”纪望声音有点颤,他忍住了涌上来的泪。 祁薄言从胸口的袋子里,掏出枚戒指,准备拿起纪望的右手,戴到无名指上,却发现那里已经戴好了戒指。 纪望自从公开自己有男朋友以后,就再没把这个戒指取下来过。 祁薄言还是把那戒指套上了:“一根手指戴两个戒指还这么好看,不愧是我老公。” 纪望:“不是还有另一只手吗?” 祁薄言:“对啊,那你以后除了左手这个,右手的也得戴上,我会时刻检查。” 他们回到了祁薄言住的那栋别墅,并不是不想回纪望家,只是安全起见,祁薄言的住处安保更好,许多明星都住在这里,外卖都进不来。 一到了家,祁薄言便把家里所有的窗户给关上了,就在玄关开始脱纪望的衣服。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,从舞台上就开始想。 两个小时的演唱会,没能够消耗完这个alpha的体力,公开的兴奋还未从祁薄言的血液里褪去,眼前一切过于美好,他害怕是他的幻觉。 他渴望拥抱、标记、撕扯和进入。 要尝到纪望的血液,他的信息素,他炙热的身体与一切。 才能证明,这些都是真的。 怀里的人,也是真的。 李风的电话拨来时,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信息素交融的味道。是纪望伸出了汗淋淋的手,拿起了手机。 祁薄言又夺走,扔掉,直至掀起又一场猛烈的情欲。 房间里的动静直到天微微亮起,才稍微停下。 祁薄言牢牢压在纪望汗津津的身上,像个孩子一样不肯出来。 然后他那被欲望冲昏的脑袋,终于看见了一点早该发觉的东西。 他拿起纪望的左手,褪下戒指。无名指上,那曾经纹过身的地方,又被清除过的皮肤,再次印上了一串字母。 仍然是最初的图案,那个西班牙语的名字,mortífero。 纪望见祁薄言直直盯着那里,便低声道:“本来想着要晚点公开,就不做得那么明显。其实更想纹纪薄言,纪太太的名字。” 刚说完,纪望的眉头就轻轻一皱,他推着祁薄言的肩,往床头缩:“不来了,你又不是在易感期,怎么每次都这么凶。” 祁薄言于被下捉住了他的脚踝,把人拖到自己身前,再次压得个瓷实。 “纪先生,满足纪太太的需求,是你作为丈夫的责任啊。” 纪望的无名指被咬了一圈,牙印顺着纹身绕了圈。 祁薄言说:“我要去学纹身。” 纪望:“你学来做什么?” 祁薄言捧住了纪望的臀:“在这里面纹我的名字,就不会有人看见,也不会有人发现。只有我能看,能摸,能舔。” 说完后,祁薄言就被纪望踢了一脚。 很疼,疼得祁薄言更凶地还到了纪望的身上。 晨起的日光将天空染出一片粉蓝色,纪望穿上了的睡衣外套,拿着一把花草剪子站在院子里头。 他手里夹着一根烟,没抽,该戒了。 祁薄言不喜欢的东西,他也要学会不喜欢了。 风吹着脚踝有点凉,祁薄言从门后走了出来,扶住了纪望的腰。 他才洗了个澡,纪望就不见了,站在这院子里头。 祁薄言:“你站在这干嘛?” 纪望举了举手里的大剪刀:“做一件我早该做的事情。” 祁薄言:“什么?” 纪望用剪刀指了指那个花房:“你不是怕那个地方吗?” 这么多年,不敢碰也不敢收拾。 像一道无法愈合的陈旧疮疤。 祁薄言害怕那里,怕到连窗子都关上了。虽然祁薄言说是窗子是为了囚禁他,才改造成那样的。 可纪望猜测,更多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林宛言自杀在了那里。 祁薄言搂住纪望:“我们进去吧。” 纪望没动:“你想留下那里,我们就留下来,你不想要的话,哥哥就帮你推平它。” 他是第一次用哥哥的自称,不太习惯,只是这种时刻,他觉得这个称呼更加适合,能够给予祁薄言安全感。 纪望可以为祁薄言做一切,解决他害怕的事物,他担心的问题,他想要的未来。 祁薄言抖着睫毛,直勾勾地看着纪望半晌,才轻声说:“不要留下。” 纪望按着他的脑袋,把人抱到了自己的怀里,他感觉到祁薄言的眼泪沾湿了自己的肩膀,他没说不要哭,只是低声道:“好,我帮你推平它。” 那所象征着祁薄言噩梦的房子,不到一天的时间,就已经被推平结束了。 工人们cao作着工具,发出巨大的轰响时,祁薄言正待在纪望的小家里,喝哥哥亲手给他煮的糖水。 最近他也在治疗失去味觉的问题,味道是一点点回来的,最先尝到的,是甜味。 品到那淡淡的甜时,他正和纪望接吻,对方嘴里含了块果糖,是桃子味的。 而事实证明,盛放在太阳下的鲜花,能开得更加鲜艳。 又一年的夏天来临时,祁薄言公开恋情的消息,已经渐渐消了下去,再无当初血洗热搜榜足足半个月的夸张程度了。 网上什么猜测都有,从祁薄言出道的合作对象,再到绯闻,甚至连纪望都有份。 陈导告诉他,那部武侠电影入围了国内知名的金影奖时,纪望正在拍摄跟陈导合作的第三部电影。 他演的角色是一个花农。 纪望连脏兮兮的手套都没摘,先跟陈导说恭喜。 陈升唉了声:“我都拿了那么多提名了,有什么好恭喜的,该恭喜的是你自己。” 纪望被夏日的阳光晒得眼睛有点睁不开,他迷糊地说:“什么意思?” 陈升:“恭喜你啊小纪,自拿了最佳新人以后,你有可能拿下最佳男主了。” 不等纪望回话,陈升赶紧补充了句:“虽然有可能只是提名。” 纪望铲子都掉了:“陈导,你别骗我啊!” 陈升:“你这小兔崽子,我骗你有什么好处,等着祁薄言拆了我这把老骨头啊。” 陈升:“说起来那臭小子最近干什么折腾拍电影,他想转幕后自己当老板啊?” 纪望:“是啊,他想尝试点别的东西。我觉得挺好的,他做什么都很有天赋。” 陈升:“可别一个劲吹了,只要跟电影沾边的,他是一概不行啊。” 纪望:“他不行,这不还有你这个师父吗,你就不能教教?” 陈升:“哎呀,灯光怎么回事啊,我先忙去了,给你放一个礼拜的假,我们去颁奖典礼。” 颁奖典礼的当晚,纪望和祁薄言在后台,共用一间化妆间。 纪望倒还没什么,祁薄言却很紧张。化好妆后,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。 祁薄言:“陈老头人缘也太差了,竟然没人偷偷告诉他谁才是最佳男主?” 纪望在挑领结的颜色,闻言瞥了祁薄言一眼:“不要胡说八道,陈导怎么可能知道结果是什么。他的电影也入围了,对他保密不是很正常的事。” 祁薄言焦躁地坐在了沙发上,扯了扯领结:“怎么比我第一次拿金麦克风还紧张。” 纪望:“过来吧,帮我挑一个领结。” 祁薄言走了过去,挑了个和自己领结相像的颜色。他现在是不遗余力地秀恩爱,哪怕只是隐秘地秀。 这时候祁薄言头发上的银色发夹却掉了下来,落到了化妆桌底下。 纪望弯腰去捡,正准备交到祁薄言手里的时候,两人对视一眼,皆忍不住笑了出来。 他们都想起来彼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纪望捡到了祁薄言的发夹,他没还。 现在,他同样没还,而是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。 纪望:“就当是给我幸运符吧。” 在台下时,他和祁薄言的座位是靠在一起的,因为祁薄言也参演了这部电影。 这部电影的主演们都坐在了一起。 他们肩膀挨着肩,腿碰着腿,借着前人的遮挡,双手在椅下紧紧握在一块。 大屏幕上播放着被提名的电影片段,男演员的人选有好几个,每一个都看起来比纪望能够拿奖。 当最佳男主的片段定格到纪望的画面时,纪望都懵了,他周围的人反而率先反应过来,都笑着朝他鼓掌,祝贺着他。 旁边的盛离第一时间给予了他拥抱,之后他又被祁薄言抱住了肩膀。 纪望晕晕乎乎地站起来时,周围的人都在哄笑。 他低头一看,原来他还紧紧握着祁薄言的手,差点就要拉着祁薄言一起上台拿奖了。 台上的评委还打趣着纪望,问他上来就上来了,怎么还捎带了一个。 纪望上台后,风趣回应:“因为一个人不敢走,得带个家属。” 他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玩笑话,实则圈内知道他和祁薄言结婚的人不在少数。 只是向大众隐瞒着。 不过这一年已经漏出了不少风声,加之粉丝们火眼金睛地扒出了不少二人用的共同物品。 比如衣服、帽子、首饰,背包。 虽然正主都没承认,但是纪望已经在猜测“哥哥”到底是谁的候选人里,从最不起眼的备选,攀升到最有力的候选人之一了。 何况今晚纪望身穿的,正是祁薄言设计的礼服。 他站在台上,想说的话有很多。 谢过导演,谢过剧组,最后还剩下了点时间。 纪望拿着话筒:“最后,我还有话想对家属说。” “这话来得很晚,希望你不要嫌弃。” “那就是……祁薄言,我爱你。” 场下静了一秒,继而掌声雷动,祁薄言睁大了眼睛看着他,似乎不敢相信台上的纪望竟然会说出这种话。 纪望放下麦克风,慢慢地往台阶下走,他的步伐越来越快。 脚下是一片星云,他所奔赴的方向,是最美好的春光。 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