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章 寻找回归之路的密修者
第六十章寻找回归之路的密修者 亚拉法师道:“因为像塔西法师这样的密修者,他们的身体能力与他们的佛性是成正比的,修为越高越仁和。 若是碰到饿虎饥鹰,他们宁愿割rou喂食也不愿手开杀戒。 其实像我,在这些大师眼里,是不具备多少佛性的。 因为我们是被当做武僧来接受密修训练的,而他们,则是在寻找回归之路。” 狙击者 牛二娃在林中狂奔,心中在呼喊道:“没想到,机会终于来了!哥哥,我能替你报仇了!卓木强巴,这次你必须死!” 从小到大,不管打架,还是偷东西,都和哥哥一起,四处流浪。 哥哥就是自己半生的依靠,兄弟两人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,因此,杀了哥哥的卓木强巴,他必须死!至于他们兄弟俩做的违法的事,杀过的那些人,牛二娃是不会放在心上的。 他的逻辑很简单,他们这么做,只是为了生存。 只要是为了生存,那么所做的一切便都是合理的!挡在他们前面的人就该死,拖他们后腿的人也该死,但是哥哥不能死!只有哥哥不能死!卓木强巴!卓木强巴…… “哇,不要那么快,不要那么快!” 扎鲁死死抱着卓木强巴的腰,大声呼叫着。 对于从未接触过飞索的人来说,那种急速飘荡的感觉绝不仅仅是刺激,更多的是恐惧。 卓木强巴等人借助林间环境,翻腕,扬臂,就像杂技团里的高空荡秋千,从一个秋千荡向另一个。 如今他们对飞索的性能都已经很熟悉了,只是苦了扎鲁,一看到那迎面飞速撞来的大树,就吓得他不敢睁开眼睛,更别说指路了。 不过,在高速飘荡的过程中,岳阳依然能清晰地辨认车辙的方向。 岳阳轻轻地飘落下地,对身后的人道:“车辙在这里分成了两条印迹,我们走哪条路?” 卓木强巴等人也纷纷落地,卓木强巴对岳阳道:“查王帐的大车痕迹和多数重骑兵走的路径。” 转头对扎鲁道:“这两条路通哪里?” 扎鲁吓得大气都不敢喘,正兀自发愣。 岳阳勘测后道:“王帐走的左边。” “这,这是往加琼方向的路。” 扎鲁总算回过神来。 卓木强巴道:“大迪乌和你们的王会分开走吗?” “不会,王的安全至少有一半是靠大迪乌来负责的,所有护卫加起来也不及大迪乌给王带来的保护。” 扎鲁肯定道。 “但是,如果他们故意不坐王帐的大车,而改乘小车离开呢……但是,实则虚之,虚则实之,也可能没有换车……”张立道。 巴桑骂道:“废话!” 岳阳道:“问题不在这里,关键是他们为什么要突然撤离日马加松? 难道是和我们的到来有关? 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么恐怕就是郭日念青搞的鬼。 又回到了那个老问题上,他为什么如此忌恨我们? 到底我们哪里触犯了他的利益?” 吕竞男对卓木强巴道:“现在来不及考虑这些了,到底走哪条路? 你拿定主意没有? 我们不能分开来追击。” 卓木强巴望向亚拉法师,亚拉法师点头道:“嗯,我们只是来请雅加的大迪乌,如果和雅加的军队发生冲突就不好了。 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,见到大迪乌,或许自有分晓。” 卓木强巴道:“游牧民族,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迁徙路线和势力范围,其他部族不得入侵和干涉,但是联盟的王可以制定和修改迁徙的路线和时间,如果他要修改的话,是否会派小股部队去通知其他部落呢?” 扎鲁道:“啊,对,王会派出使节团通知其他部落已修改了迁徙的时间什么的。” 卓木强巴看了看王帐留下的车辙,整齐有序,马蹄错落有致,肯定道:“去加琼!走吧,扎鲁……” 扎鲁脸色一变,近乎哀求道:“这次别那么快了,好不好?” 牛二娃在林中狂奔,他感到热血开始沸腾。 “哥哥啊,这次一定……一定!替你杀了卓木强巴!” 突然,他停了下来。 风带来远方的消息,便携拾音器成百倍地提高了他的听力,加上特殊的训练,使他能分辨两公里内老鼠活动的声音。 如今风中的信息是:有物体在林中高速移动,比自己的速度更快,从树枝和摩擦声可以听出,音线呈波浪形起伏,那不是在地上跑动的声音,是什么东西在跳跃,还是飘荡? 是飞鼠吗? 不,块头很大,但不是猩猩,这附近都没有猩猩。 声音越来越近,不止一个,有四、五、六、七、八……不,七……六……六个! “他们一共有六个人……”却巴的声音出现在耳边。 牛二娃马上选了一处有利地形,作好伪装,眼睛凑上了电子瞄准系统…… 卓木强巴等人正在林中飞荡,根本没有察觉危险就在身边…… 卓木强巴的身影出现在了电子瞄准系统的十字架内,牛二娃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的每一根胡须。 他舔舐着嘴角,枪口随着卓木强巴的移动而移动。 “哥哥,你等着,马上就好。 我应该让他立即毙命呢,还是让他受尽痛苦的折磨?” 他手指一紧,“嗖”地一颗子弹蹿了出去。 前面吹来一阵大风,卓木强巴正眯缝着眼在风中寻找可以支撑飞索的树干,突然,一道火线从自己眼前掠过,好像夜空流星。 怎么可能? 是错觉吗? 可是紧接着,身边的树干弹射出一些树屑,刺在自己的脸上。 卓木强巴转过头去,那树干上,像是被小刀撬起一块,他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。 同时,巴桑感到心头一凉,就好像有人用冰刀轻轻地划过自己的胸口,他正觉得奇怪时,只听卓木强巴大声道:“敌袭!” 六个人同时收索,很快落地,藏入低矮的灌木丛。 扎鲁惊恐地看着他们,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,只是从他们的表情知道事态很严重。 “该死的风!” 牛二娃咬牙。 风的阻力减缓了卓木强巴他们飘荡的速度,让子弹从卓木强巴身前掠了过去。 他枪口向下,继续搜寻着目标。 岳阳看了看树干开花处,道:“子弹是从西面侧风位射来的,他在我们左手方。 这种威力的子弹应该是狙击手,距离我们至少五百步外。” 张立取出电子望远镜,搜索了片刻,道:“看不见目标。” 此时的牛二娃身上插满了树枝藤条,脸上用污泥涂抹,粘着树叶,只有一双眼睛和黑洞洞的枪口暴露在外,别说相隔数百步,就算从他身前过,只要他不动,也无法发现他。 张立调整着望远镜,往扎鲁方向挤了挤。 扎鲁惊魂未定,一碰就倒,身体压在一株植物上。 “趴下!” 吕竞男一下子把扎鲁按趴在地上,一道火线无声无息地从扎鲁刚才的方位穿了过去,在树叶上留下一串圆孔。 “怎……怎么回事? 发生了什么?” 扎鲁看着树叶上的圆孔,迟疑道。 巴桑冷冷道:“不要乱动,你会死的!” 扎鲁吓得魂不附体。 岳阳道:“枪法很准,稍有异动他都能发现。 奇怪,狐狼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人物?” 他说着,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,顺手一扔,石头砸在旁边一株植物上。 只听“嗒”的一声,子弹竟然将落地的石头撞飞了! 张立愕然道:“不会这么准吧!” 岳阳道:“运气。 不过他一定用的低倍瞄准,否则不可能监视到这么大范围的动静。 对了,我们不是有雷达吗? 测测他的位置在哪里。” 张立道:“雷达只能监测动的物体。” 岳阳道:“只要他开枪,就有动的物体。” 张立明白过来,开始从背包里取出小型雷达。 牛二娃眼睛一眨不眨,仿佛连呼吸也停止了。 此刻他的心情无比亢奋,那是一种猎人看着猎物进入陷阱的兴奋,虽然如今没有大的响动,听不到声音,但是对方的大致范围他已经锁定,只要稍有风吹草动,他毫不犹豫就是一枪。 “刚才那两枪都没见血,哼,试探我的位置? 我的伪装根本无懈可击,想找到我,别做梦了!嗯,又有动静,那是个什么东西? 哦,原来是我们的装备。 看来他们已经捡到一些莫金给我们的东西,难怪……”牛二娃又开了一枪。 “啪!” 张立呆住了,雷达还没举过头顶,就被一枪击碎,这是什么枪法? 吕竞男道:“单发射击,同一位置,敌人只有一个,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动。 法师。” 亚拉法师点点头,和吕竞男一左一右悄悄后退。 “嗯,怎么没动静了?” 牛二娃盯着瞄准器,产生了疑惑,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,依然一动不动地瞄准着。 他知道,狙击手和被狙击者之间,本来就是一场意志力和忍耐力的较量,谁更沉得住气,谁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。 “这里潮湿冰凉,又多爬虫,我看你们能忍多久?” 牛二娃正暗自猜想,忽然,拾音器传来细微的悉率声,有什么东西朝自己的方向靠近。 “绕道后袭,哼,就知道你们会来这手,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礼物。” 牛二娃的左手握住了一个引爆器,在地线的另一头是一枚闪爆弹,只需他一按,那个假伪装人就会给偷袭者一个惊喜。 “是从左后来的,在树上,不……还有声音,动作好轻,几乎无法听到,在右后方,哦,打算包抄我么? 他们停下了,好极了,他们发现了礼物。” 牛二娃的手静静地握着引爆器,只等敌人离开树梢的声音。 吕竞男和亚拉法师在树梢,的确看到一个不易察觉的凸起,用枯枝和树叶掩盖着,无论怎么看都会以为那就是一堆被清扫的落叶。 但是敌人很显然忽略了一个问题,这里不是公园,没有人会清扫落叶,那么自然是有人将落叶堆积在这里的。 这里的确也是埋伏卓木强巴等人的极佳位置。 吕竞男向法师打手语道:“先用树枝或石头分散狙击手的注意力,然后速降将其制伏。” 法师点了点头,但心中有些疑惑,这个地方会不会太明显了? 难道那家伙不怕有人从背后打他主意吗? 但吕竞男已经将一根树枝扔向了狙击手身前十余米的地方,在树枝将要落地时,法师和吕竞男两人同时跳离树梢。 牛二娃准确地把握到这一变化,“欢迎你们来地狱!” 他按下了引爆器。 树枝落地,那堆树叶一动不动。 “不对!” 亚拉法师心中一惊,在这种对峙的紧张时刻,这已经不是人能拥有的冷静了,法师突然手腕一翻,将飞索倒射出去,身体荡离。 “法师他怎么……”吕竞男反应也是极为敏捷,一见法师有所动作,跟着就准备抛出飞索,但这时,眼前突然一片白光,紧接着,是震耳巨响! 巨响之前,牛二娃已将耳塞换成了隔音模式,闪爆之后,他迅速打开拾音器,翻身而起,去寻找偷袭者。 “怎么可能? 没有人,没有声音,连呼吸声都没有? 难道是我听错了?” 牛二娃狐疑地寻找着被闪爆的地方,将眼镜切换为红外生命搜寻模式:没有!附近没有生命存在的红点。 “刚才出现的声音,绝不可能是错觉,难道是小动物? 已经被炸飞了? 妈的,浪费我时间。” 牛二娃转身跑向伏击点。 牛二娃转身跑开,亚拉法师才带着吕竞男从冰冷的沼泽里探出头来。 就在闪光时,亚拉法师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,他背对着闪光,仰天长啸,那种发自肺腑的尖锐啸声足以和闪爆弹的爆破巨响相抗衡。 啸声一停,闪爆弹也已失效,法师马上找到吕竞男,带到附近的沼泽旁,而此时的牛二娃还在隔音状态。 亚拉法师以密教独有的指法向吕竞男传达着指令:闭气,下伏。 吕竞男虽然看不见也听不见,但身体的触觉还在,双腿已经感到没膝的凉意,知道这是在水中或沼泽里,深吸一口气,与亚拉法师同时下沉,躲过了牛二娃的搜索。 而在另一边,闪爆弹的威力也惊动了卓木强巴他们。 岳阳道:“是闪爆,教官他们被发现了吗?” 岳阳说着就要冲出去,巴桑一把拉住,冷漠道:“去了没用。” 岳阳呆望着巴桑,他明白,巴桑大哥的意思是,教官和亚拉法师都对付不了的敌人,自己去了也是送死,可是让他在这里等着,心里更急。 张立道:“教官说,敌人只有一个,如果他在同时对付教官和法师,那么我们可以转移,至少离开敌人的监控范围,强巴少爷,你看……” “等等……”卓木强巴也知道,必须马上做出判断。 如果敌人还在监视他们,那么他们的行动无异送死,可是,如果敌人已经和吕竞男他们对上了,那么这就是最好的机会。 他心中默默计算着,声音的传播速度每秒340米,闪爆弹使用之后,投掷者自己通常要延时两三秒再投入战斗,他计算着声音传播到这里的时间和敌人与法师他们重新战斗的时间。 “行动!” 他们五人立刻向另一方向转移,但是扎鲁手脚发软,走起路来跌跌撞撞。 牛二娃回到伏击点,马上看到了前方有异动,毫不犹豫抬起枪,对着行动最迟缓的那人就是一枪。 “啊!” 扎鲁痛苦地叫了起来,子弹打在他左肩,好像没有钻出来。 张立大叫:“扎鲁中弹了!” 五人赶紧伏下。 卓木强巴和巴桑对望一眼,心中都对敌人产生了一丝恐惧。 同时对付吕竞男和亚拉法师,难道这么快就解决了战斗? 那敌人也太可怕了吧,还是根本就不止一个敌人? 亚拉法师不敢扔下吕竞男,因为暂时丧失视力和听力的她,如果碰到持枪的敌人,那是毫无防御力的。 他必须等待吕竞男略有好转,然后才能去制伏那人。 可是时间不等人,刚扶吕竞男隐蔽好,就听到了枪声。 法师心道:“强巴少爷他们行动过早了,不行,必须保护好他的安全!” 他向吕竞男发出指令,就地隐蔽,保护自己,接着便冲了出去。 牛二娃只开了一枪,对方就全体伏下。 他微微一笑,有难度,才刺激。 他凭记忆搜索着刚才那几人的位置,这时,耳塞里传来身后有物体高速移动的声音。 “嗯? 这次又是什么? 野猪?” 戈巴大迪乌 亚拉法师已经完全确定了牛二娃的藏身位置,眼看快接近他时,牛二娃回过头来。 亚拉法师将一根树枝扔了过去,他知道对方枪法准,希望借此干扰敌人的注意力。 “啪!” 牛二娃一枪击碎了树枝,可是亚拉法师竟然已经冲到他身前了。 牛二娃枪口向外,亚拉法师身体一折。 “啪!” 牛二娃一枪放空,亚拉法师的腿已到身前。 他改横枪架腿,亚拉法师就势将枪踢飞。 牛二娃一个后空翻,同时自腰间拔出一把匕首,落地时自左向右,凌空一挥,亚拉法师收腿。 牛二娃手握匕首,凭空点了两下,匕首发出“嗤嗤”的破空声。 他心道:“这是红扁帽的近身匕首格斗技,不管你是谁,就拿你来试试它的威力吧。” 话虽如此,脚下却是猛地一踢,大片的泥浆向亚拉法师飞溅。 亚拉法师手臂一挡,身体倾斜,在泥浆的缝隙中看到寒光一闪,知道是匕首刺来,单手撑地,身体一转,双腿如蛟龙出海,旋转飞踢。 牛二娃眼见攻击被封死,身体微微后仰,匕首作飞刀投掷,腰间一摸,又是一把m500转轮手枪。 亚拉法师知道这种武器的威力,一伸手拈住了匕首,手腕一抖回掷回去。 牛二娃连枪都来不及开,就被刺中了手腕。 此时两人都在后仰状态,牛二娃冷笑一声,腿一蹬,激起大片泥浆,左手捞起m500,转身就跑,还不忘回头开了一枪,不过全无准头。 亚拉法师见他逃走的方向不是吕竞男藏身的地方,也就没有追击,扭头看了看,那把m110也沉入了沼泽,不见踪影,叹息一声,返回吕竞男处。 亚拉法师和吕竞男回到卓木强巴处,法师道:“他已经跑了,没有了狙击枪,估计暂时不敢靠近我们。” 巴桑道:“是谁?” 亚拉法师道:“全身伪装,看不出。 但是,他逃走的时候,似乎有条腿不是很灵便,估计在我们来之前就受过伤,从雀母逃走的那人可能性很大。 可惜了,没有抢到他的武器。” 岳阳和张立见吕竞男是被亚拉法师扶着回来的,忙问道:“教官没事吧?” “教官不要紧吧?” 吕竞男道:“没事,大意了。” 她的视力和听力正逐渐恢复。 卓木强巴道:“没事就好。 扎鲁受伤了。” 只见扎鲁正躺在一旁哀号着:“我不行了,我快死了。” 他手臂缠着纱布,其实伤得不重,但是血流不止。 亚拉法师走过去道:“振作一点,你不会有事的。” 他在伤口掀了掀,血流顿止。 法师想了想,折下一根细枝,在扎鲁身上刺了几下,扎鲁的哭喊声也小了下来。 可是没多久,扎鲁又道:“我的手没知觉了,我的手断了吗?” 法师拍了拍他的手臂,道:“不会有事的,如果及时找到戈巴大迪乌的话,你会和没受伤以前一样。 我们走吧,不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敌人,而且那人随时有可能返回。” 岳阳道:“是啊,幸亏他不知道我们没有武器。” 卓木强巴道:“扎鲁,还能走吗?” 扎鲁点头道:“能。” 听说戈巴大迪乌能治好自己的伤,他总算没那么害怕了。 七人继续朝加琼前进,只是不能带扎鲁使用飞索,速度要慢了许多。 牛二娃心中愤恨,边跑边想:“那个浑身是泥的人究竟是谁? 我受过的那些特训好像对他不起什么作用? 难道莫金那家伙敷衍我? 不,是那家伙太强了!卓木强巴,这次你好运,但是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,你给我等着!” 牛二娃回到自己居住的那片树林。 却巴早已等在那里,见他回来忙道:“王帐已经过了峡口。 咦,你怎么受伤了?” 牛二娃道:“小伤,没事。 对了,你的情报说,卓木强巴他们来这里做什么?” 却巴替牛二娃包扎伤口道:“他们是来找那老头儿的。” “找那老头儿,为什么?” “这个,不知道,不过我想,可能与雀母的公主有关。 嘿嘿,算起来那位公主也该彻底失明了。” 却巴阴笑道。 牛二娃冷笑道:“哼,你们这个计划,还真是恶毒。” 却巴突然怒道:“如果不是那个老头儿突然出现,我们的计划原本是无懈可击的。” 牛二娃将包好的手抽回来,又取出一把aw338狙击,道:“我对你们的阴谋不感兴趣,不过卓木强巴要见那老头儿,我就偏不让他如意。 走吧,去王帐。” 他看了看那标满红点的地雷阵,思索道:“如果,能把他们引到这里……” “强巴少爷,车辙的痕迹越来越清晰,我们离他们越来越近了。” 岳阳观察后对卓木强巴道。 卓木强巴道:“好的。 扎鲁,还能坚持吗?” 扎鲁一头冷汗,一直被卓木强巴半搀扶着。 他咬牙点头道:“能。” 张立道:“加琼还有多远?” 扎鲁道:“已经不远了。 加琼不是城邦,只是一个驻扎点,而两个驻扎点之间都不会超过一天路程。” 走着走着,岳阳的步子渐渐放慢,其他人心照不宣地跟着慢了下来,唯有扎鲁不觉。 地上有被包裹的马蹄返回的足印,林深处藏着轻微的马匹喘息声,周围安静得不寻常。 岳阳不动声色地道:“有埋伏。” “知道了。” 卓木强巴道。 一片新鲜的树叶从天而降,卓木强巴道:“隐蔽!” 六个人,就像五支箭射向六个不同的方向,每人依附在一棵大树下,仰头向上。 他们都清楚,敌人就藏在树上,敌人的隐蔽工作并不出色。 扎鲁被卓木强巴夹住,带到一棵树下,他问道:“怎么?” 卓木强巴道:“别出声。” 树上的敌人被树叶遮住了视线,看不到树根处的卓木强巴等人,卓木强巴他们却能透过树叶看到一些手和脚。 他们相互间远远地交换了一下意见,这群敌人大约有二十来人,都是当地人装束,也就是说,出现现代武器的几率很小,他们面对的可能是弓箭和投镖。 果然,没多久,树上的人忍不住了,他们有一种不知道被包围的人在哪里,自己反而暴露在外的感觉。 “下面的人出来,你们已经被包围了!” 用的是古藏语。 卓木强巴等人一笑,他们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出去。 但扎鲁却大叫起来:“是巴扎队长吗? 我听到你的声音了。 是我啊,我是扎鲁!文书官扎鲁啊!你们别放箭!” 树上的人回答道:“扎鲁? 你是江勇扎鲁? 你不是被关在雀母吗?” 扎鲁道:“是啊,我被放回来了!真是巴扎队长啊,王在哪里? 我要见王!” 说着就要挣脱出去。 卓木强巴轻轻一拉,扎鲁使不上力,回头一怒。 卓木强巴道:“等等。” 他清楚地感觉到,事情没这么简单,刚才那个巴扎队长的询问充满了疑惑。 果然,树上另有一人道:“别听他的,扎鲁早就死在朗布监狱了,我的手下早就告诉了我。 这群人是想来暗杀我们的王,给我杀了他们!” 扎鲁脸色一白,大声质问:“你!你是谁? 你胡说!” 那人道:“如果你是扎鲁,敢不敢站在空地上让我们看看清楚?” 扎鲁道:“有什么不敢? 我就是江勇扎鲁!你们如果是王的护卫,都是认识我的!” “你傻瓜啊,是陷阱!” 卓木强巴道。 扎鲁不管,一用力将衣袖撕裂,从卓木强巴手中蹿了出去,站在空地道:“我就是……”话还未说完,一支冷箭“嗖”地射将过来。 扎鲁呆呆地望着冷箭,做不出任何反应,是卓木强巴跟在他后面,突然一个虎扑,将他按倒在地,这才躲过了一劫。 两人滚到另一株树下,这次扎鲁不敢出去了,扁着嘴道:“为什么? 他们不相信我?” 只听巴扎队长道:“他是扎鲁!里嘎,你为什么放箭?” 里嘎道:“我得到的消息扎鲁早就死了,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 一定是和朗布那些人勾结起来,打算害我们的王。” 巴扎道:“那也要问清楚再说啊。 我的卫兵听着,都不许放箭!” 里嘎道:“巴扎,你别忘了我是这次行动的指挥。 虽然这些卫兵都是你的人,但是,你敢违抗王命吗?” 巴扎嘀咕了一声:“浑蛋!” 就不再说话了。 只听那个叫里嘎的命令道:“下树去,把他们都给我杀掉,一个也不许留!刚才他们的动作你们也看到了,知道这群杀手有多厉害,千万别手软!否则,被杀掉的只能是你们。” 岳阳远远打手势询问怎么办。 卓木强巴也很为难,如果动手的话,就和雅加结仇了,那还能请到大迪乌吗? 如果不动手,难道在这里坐以待毙? 这是两难的局面。 他看了看亚拉法师,询问有没有什么制伏这些卫兵的方法。 亚拉法师摇了摇头,数量太多了,而这些勇士的强壮他们是见识过的,不杀死他们,他们一定会死缠不休。 手持武器的战士们纷纷下树,距离卓木强巴他们越来越近,出手也不是,不出手也不是。 岳阳手里的弓拉开又合拢,握手已经被他捏出汗来,情况万分危急。 就在此时,林中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巨吼:“住手!” 听到这声音,雅加的士兵纷纷放下了武器。 卓木强巴等人疑惑不解,只见林中一辆四马套车辚辚而至,那四匹雪白的战马身披铠甲,一样的高矮胖瘦,每一匹都气宇不凡。 那些士兵纷纷向马车跪拜,那驾车的车夫冷眼看着这些士兵,看起来身份职位也较这些王的护卫兵高出许多。 扎鲁又一次冲了出去,泪眼摩挲道:“是王吗? 是王吗? 我是扎鲁,是江勇扎鲁啊!我……我终于见到王了!” 巴扎,一位脸上有些麻子的敦实大汉手握重斧走过来,在扎鲁旁边跪下,同时对扎鲁道:“这不是王,是我们雅加新的迪乌大人。 巴扎拜见迪乌大人。” 迪乌大人在车内道:“里嘎呢?” 巴扎道:“刚……刚才大人来的时候,他就跑了。 属下无能,没有留住他。” 迪乌大人似乎在车内轻轻叹息:“果然是这样。” 突然语音一变,沉声道:“林子里的朋友,你跟了我很久了吧!如果不是找我的,就请快快离开!” 只见车的帷幔似乎动了动,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。 一见那帘布扬起的动作,亚拉法师心头就舒了一口气。 林中的远处,牛二娃“呀”的一声叫唤,他受伤的手又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,这次连是什么东西都没看清,就被扎穿了。 伤口极小,可是带来的疼痛比上次匕首扎过疼上十倍。 牛二娃扭头寻找,只见那东西穿透他手掌后又没入树干,只留下一截短尾。 牛二娃拔出来一看,竟然是像中医使用的一枚银针,细如发丝。 他脸色一变,捡起地上的aw338就开跑,同时询问却巴道:“那老头儿究竟什么来头?” 却巴铁青着脸道:“不知道,我只知道他厉害得不像是人。 可惜了里嘎,我最后埋下的一枚棋子也暴露了。” 牛二娃道:“想办法把他叫来,说不定对我们还有用。 嗯,他们是为了那个瞎眼女来的,过不了多久得返回雀母,我们可以先在他们的路上设置点障碍,跟我来!” 两人远远遁去。 林子里,卓木强巴等人也站了出来。 这个迪乌大人虽然他们不认识,不过似乎对他们也没什么恶意。 扎鲁没忘记卓木强巴他们的目的,忙道:“迪乌大人,这几个朗布,不,应该是甲米人,他们有要事求见,还请您……” 迪乌大人打断道:“我知道了。 江勇扎鲁是吧,三年前你受委屈了,如今你能回来,王见到你一定很高兴的。 你和巴扎他们先回王帐去吧。” 巴扎惊异道:“迪乌大人,那你……” 迪乌大人道:“我和这些甲米人谈谈,你们不用守着我。 孜摩留下,其他人都回去。 巴扎,你回去禀报王,就说我们的推测被证实了,至于里嘎的事就不需多说了。” 巴扎等人遵命带着扎鲁回王帐去了,留下来的孜摩就是那赶车的车夫。 待巴扎等人走远,亚拉法师隔着布帘道:“终于找到你了。” 卓木强巴等人一愕,只听帘布里的戈巴大迪乌居然也是用普通话回答道:“我终于等到你们了。” 那声音好耳熟。 待到这位戈巴大迪乌揭开车帘,卓木强巴等人更是惊呼起来:“塔西法师!” 车内盘膝坐着的那位迪乌大人,虽然穿了巫师的黑袍,带着头饰、耳饰、鼻饰,可那不是塔西法师又是谁? 难怪刚才那标准的普通话如此耳熟。 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 “塔西法师,你不是已经……” “你怎么会成了雅加的大迪乌?” 众人七嘴八舌询问起来。 塔西法师微微一笑,和蔼道:“我受了很重的伤,已经无法行走了,只能在这里等你们。 我知道,你们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,先到车厢内来吧。” 塔西法师的经历 车厢内十分宽敞,坐上七八个人丝毫不显拥挤。 见众人上了车,塔西法师道:“我先问问,你们到这里找我是怎么回事?” 卓木强巴道:“是这样的,我们在雀母……”他将他们在雀母遭擒,被迫来请雅加大迪乌去看公主的眼睛,胡杨队长和敏敏被留作人质一事简单地说了一遍。 其余不详尽的地方,吕竞男等人作了补充。 塔西法师皱起眉头道:“只有四天时间,如今已过去两天,也就是说,再有两天不赶回去,胡杨和敏敏就会被杀死?” 卓木强巴道:“是的。” 塔西法师马上道:“孜摩,去日马加松。” 孜摩在车外道:“迪乌大人,现在有些晚了,在路上天就会黑啊。” 塔西法师道:“天黑了点火把,我们要在明天天亮前赶到生命之海海边。 去吧。” 孜摩应了一声,一抖缰绳,四马马蹄翻飞,朝林中驶去。 不知是心情紧张,还是心里有太多的疑惑,反而不知该从何问起,马车奔走的前三分钟,车厢里竟然十分的安静,只听到车轱辘挤压着沼泽地发出嘎吱的声音。 “亚拉法师说,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,指的就是这件事吧?” 终于,岳阳还是忍不住问道。 亚拉法师还未答话,塔西法师回答道:“这件事情,很对不起,事先没有和你们商量,我擅自做出了决定。 当时,我们是这样考虑的,因为出发时人很多,彼此要相互照应,我们担心你们的对手抢在前面抵达帕巴拉,所以我决定先单独前往。 我只身一人前往的话,起码速度上要比你们快很多。” “你,你怎么做到的? 当时是在海上啊?” 张立迫不及待地问道。 毕竟,当时他们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海,周围还有可怕的食人海怪虎视。 塔西法师微笑道:“这还要多亏你设计的那套浮力装置!” 张立恍然道:“你是说,那个充气球!” 他想起来了,那个压力充气球不仅可以缓解高空跌落,在水上也是极好的浮力工具,当人在小球里走动时,同时也就带动大球在水面快速移动。 他又问道:“可是,我们都没注意到你是怎么离开船的呢?” 塔西法师继续道:“当时,你们已经饿得快不行了,意志力也在昏睡边缘挣扎,在那种黑暗中,我悄悄离开,你们自然不会察觉。 我和亚拉法师都是修过千日行的人,几个月不吃东西根本不算什么,但是你们不行。” 岳阳道:“亚拉法师也真是,当时应该告诉我们一声的,还骗我们说塔西法师走了,我们还以为塔西法师你真的……唉,强巴少爷还替你伤心难过呢。”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,但语气中全是不满和质疑,似在责备亚拉法师对他们的不信任。 塔西法师道:“不怪亚拉法师,决班亚拉只是一名下位者,没有我的命令他自然不能告诉你们。 而且,这次强巴少爷组成的探险团来自各地的人都有,我们也不敢确保人人都是值得信赖的,不是吗?” 岳阳马上想到了赵庄生,将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。 车厢内又陷入短时的沉寂,张立见气氛有些尴尬,又道:“不过还好,我们总算又和塔西法师相遇了,更没想到,塔西法师你竟然成了雅加的大迪乌。 可是我们听说,雅加的大迪乌是一个多月前就从第三层平台上下来的啊,塔西法师你是怎么做到的?” 塔西法师道:“先说说,你们是怎么走到雀母去的?” 张立愣了愣,随后将他们靠岸后先到第一层平台,沿着地图找到戈巴族村落并在那里上了第二层平台,然后又往西,最后到雀母,简短地说了一遍。 塔西法师点头道:“嗯,你们果然是根据香巴拉密光宝鉴上的地图走的。” 张立奇怪道:“咦? 怎么? 塔西法师你不是这样走的?” 塔西法师道:“嗯,当时我们研究过密光宝鉴上的地图资料,因为我们手中的资料显示,在喜马拉雅山脊这段被迷雾封锁的线路足有近百公里,而两侧山根向下呈锥形散大,每一层平台估计有几百公里,而其中还不知道有什么怪异生物,这样一来一回太浪费时间了。 所以,我没有沿着地图上标注的路径前进,我是直接从底层向上攀爬的。” “什么?” 这次不仅是张立,除亚拉法师外,其余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,连吕竞男也不由坐直了身体。 要知道,他们手中有登山专用工具,还是在第一和第二层平台间最接近的地方攀登,好容易才爬上了第二层平台。 塔西法师不仅是没用工具徒手攀登,而且还是攀登超过两千米的内切弧形山岩,以人的能力怎么可能做到? 卓木强巴恐惧地看了亚拉法师一眼,看来这些密修者,不仅仅是能几个月不吃不喝这么简单,他们简直是在不断挑战人体极限中的极限。 岳阳总算明白了,若塔西法师直接爬上第二层,又直接爬上第三层平台的话,所需时间也就三五日,而他们则是在丛林中走了一两个月,难怪塔西法师能在一个月前就从第三层平台下来。 可是,他为什么没有去帕巴拉神庙呢? 塔西法师道:“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? 呵呵,但是你们想想,当初戈巴族人到这里来,不也是靠徒手攀爬到上一层平台的吗? 而且,他们还运来了千万吨的黄金佛像和佛家珍品。 好了,我说说接下来的情况吧。 当时我到第二层平台,是比这里更北方的草原,那里已经很接近第二、三层平台的间隙了,而且我也已经发现,原来这里果真有人,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息繁衍千余年了。 只是,他们似乎并没有多少改进,依然保持着千年前的生活习俗和方式,全然不知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 我当时到的地方,是雅加的棍巴脱……” 卓木强巴等人点了点头,他们已经在安吉姆迪乌那里听说过这个地方,总之是离第三层平台很近的地方。 塔西法师继续道:“这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还是那么好客,我在一位叫七朱的牧民家住了两天。 当时也是太心急了,没有太在意七朱说的上戈巴族人,我想,或许我和上戈巴族人有交流的机会,就算再怎么不济,全身而退还能做到吧。” 说到这里,塔西法师不由黯然。 岳阳道:“塔西法师,你说你受了很重的伤,已经无法行走了? 就是那时被上戈巴族所伤吗?” 众人心中一寒。 如果塔西法师都无法从上戈巴族手中逃脱,那他们又怎能通过上戈巴族所控制的区域? 塔西法师没有回答,缓缓地揭开了搭在腿上的羊毛毡。 “啊!” 众人齐声惊呼,只见塔西法师双膝之下,齐齐断去,如今只剩一双rou茬。 “这是怎么回事? 上戈巴族人也太残忍了吧!” 张立激动得站了起来。 塔西法师示意他坐下,面有难色道:“说来惭愧,我连上戈巴族的影子都没看到,就已身负重伤。” 张立愕然道:“怎……怎么回事? 是被机关所伤?” 塔西法师摇头苦笑:“也不是机关,你们应该知道的。” 说着,他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巴桑。 巴桑眼中马上出现了与塔西法师同样的深深惧意,其余的人也都立刻明白过来。 “是狼!戈巴族的战狼!” 岳阳叫道。 塔西法师点头道:“是啊,我没想到,刚一上第三层平台,就遇到一群狼。 我无法判断它们是否有恶意,只好抢先出手,谁知道……我竟然不是它们的对手!我且战且退,一直退到第三层平台边缘,原本打算借助飞索暂时从平台上退下,没想到……”塔西法师面色一变道:“那些狼,它们的脚比我们小,借助那锋利的爪子竟然可以在极窄的岩壁间直来直去,我是作茧自缚。 结果从第三层平台上跌了下来,别说只断了一双腿,我没有死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。” “怎……怎么会这样的? 难道塔西法师你,还打不过一群狼?” 张立不敢相信。 塔西法师道:“你没见过那些狼。 我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狼,它们布下阵形,有攻有防,快如闪电,迅如鬼魅,别说打,仅仅是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就够你受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