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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二章:江氏

    江弋脸皮一抽,拂袖而去。

    他到底是大公主独子,皇帝唯一的嫡外孙,在没有确切证据前,谁也动不了他。

    斩草不除根,春风吹又生。容宿眯着眼,眸中酝酿着诡谲的风波。

    而江弋回到府中也是大发雷霆。

    到底是谁,到底在哪儿!他翻遍了江泰留下来的书信字画宝库,却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。

    大公主慌慌张张地赶来:弋儿,这到底怎么回事?你皇爷爷为何

    母亲您别担心,儿子会料理好这件事的。江弋安抚道,眼珠一转又问大公主:母亲,父亲从前可有跟您提过什么神秘帮手?

    大公主皱眉,摇了摇头:什么神秘帮手?

    江弋烦躁地摔了手中账本,在屋里走来走去,终于忍不住说出口:父亲临终前跟我说,一定会有人在他走后污蔑于他,说他是是南郊行刺案的主谋。

    荒唐!大公主断然呵斥:你父亲是我的驸马,行刺秦绍对他有什么好处?

    江弋抿了抿唇:他们说父亲想要扶我夺储。

    大公主腿一软跌进椅子里,半晌才拍案而起:此贼当诛!

    这分明是要离间我与父皇你与你皇爷爷的感情!此人是谁?本宫非要了他的命不可!大公主是皇帝仅存的嫡系,威仪也不是吹出来的。

    母亲息怒,此人此人是秦绍秦维还有容宿,还有那个宗瑶!江弋烦躁地抱住头:他们信誓旦旦说见到父亲行刺世子,我我有时候都在怀疑,父亲是不是真的做了——

    啪!

    大公主给了他不轻不重的一巴掌。

    你父亲的为人你还不清楚?他一向小心谨慎,哪有胆子做这种事?你是他的儿子,如果你都不信他,他九泉之下如何瞑目!

    江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:是儿子错了。

    大公主扶他起来坐下:你刚才说要找什么神秘人物?你父亲都交代你什么了?

    父亲说他早已料到会有人污蔑他,所以安排了神秘人物拿着翻案的证据,可不知为何,直到今日皇爷爷相信了秦绍他们的谎言,这个人都没有出现。江弋皱眉道:儿子在想,会不会是此人并没有进宫的能力?比如他是府中一个侍卫,或者藏身民间?

    大公主敲敲桌子:此事的确蹊跷,按理说你父亲既然知道有人要冤枉他,这证据就该直接交给你才对,怎么会交给外人保管?

    母亲说的有道理!江弋腾地站起来,一定是我粗心,漏掉了什么。

    大公主看着儿子,露出一丝欣慰的笑。

    你父亲不在了,只剩我们孤儿寡母,你一定要有出息,才能保住江国公保住娘。

    娘亲放心,儿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胆敢和江家和母亲作对的人!江弋信誓旦旦地保证,又梳理起事情始末。

    儿子怀疑,南郊行刺案就是秦绍自导自演的骗局。他来长安数月不曾得到储位,就想一举除掉秦综秦维,让陛下无人可选,但没想到李兆信中途反悔,只想绑架她做护身符回高丽。他情急之下就伪造了什么牡丹面具的女人,并且杀李兆信灭口,还炸伤父亲,用父亲做最后的替罪羊!

    江弋不愧是将秦绍和容宿一起逼进冰窖的人,果然有几分本事。

    推断的虽然一个字都不对,竟然还算有理有据。

    我的弋儿长大了,大公主赞许点头:好孩子,你想到什么就去做,凡是还有娘在,本宫堂堂大秦嫡公主,那秦绍若真是如此的卑鄙小人,本宫也断不允许他猖狂!更不会允许他接掌大秦江山!

    大公主眸光湛湛,看得江弋都是神色一凛。

    娘?

    大公主神色放缓,脸是再度写满温柔:去吧,为你父亲伸冤,为母亲伸冤。

    儿子明白!江弋叩了个头,大公主还想说些什么,就听宫女来报说宫里有请。

    这么晚了——江弋很紧张,大公主却摆摆手示意他别出声,自己站起身:就说本宫马上就到。

    她拍拍儿子的肩离开。

    江弋拳头紧攥,但想到自己的母亲到底是嫡公主,进了宫就算皇帝也不会人心对她如何。

    秦绍,容宿,你们等着吧!江弋磨牙切齿,目中也闪过一抹迟疑:父亲说的那个人,到底会是谁呢?

    他想来想去,唯有一个人的身影越来越深。

    容闳。

    江氏是他的嫡亲姑姑,容闳就是他的亲姑父。

    五城兵马司负责后续清查,一定能查到些蛛丝马迹!江弋眼睛一亮,仿佛找到了新的突破口,立刻命人备马。

    小公爷恕罪!府上府上被禁军围起来了,没有圣谕,任何人不得出入!

    小厮颤巍巍地禀报,昭示着大公主府岌岌可危的地位。

    江弋气得砸了三个茶盏。

    皇帝命人带走自己的亲生女儿,却把他软禁起来,分明是不信任他。

    也对,毕竟他才是整件事真正的受益者。

    江泰要夺储位,也是为了他。

    皇爷爷,您好狠的心呐。江弋忍不住低吼,拳头攥得青筋直冒。

    这,就是生在帝王家的代价。

    姑姑姑父,你们呢江弋眼中唯一的希望,化成了容闳的影子。

    容王府。

    大公主府被封了?这怎么可能?江氏一身是孝,眼睛还红着,却扶着后腰站起来。

    她倒是没到显怀的时候,却因为珍视格外小心。

    小姐您可别心急动了胎气!春楠急忙劝道,又说:今儿陛下召了小公爷,许是孩子那句话说错了,被陛下申饬,才会面壁思过——

    不可能!江氏这点脑子还是有的:陛下唯有这么一个嫡孙,得是多大的罪过才能如此苛责?何况如今哥哥才去,陛下岂能忍心?

    越想,她的心越慌。

    快,快去请世子来。

    不用请了,容闳大步进来:娘子,这件事你不能管,也管不了。

    相公,您可别吓我啊。江氏脸比衣裳还白。

    容闳心一软,揽住爱妻的肩:娘子你别急,江舅哥人已故去,陛下就算再生气也不会迁怒殿下和小公爷的。

    相公,你是不是知道什么?江氏盯着容闳。

    容闳叹了口气:我就知道,你定是被蒙在鼓里,你那哥哥他他办了糊涂事,如今也算是自食恶果了。

    江氏一脸难以置信,随即跪倒在地:我兄长一贯小心谨慎,断不会做出格的事,他定是被冤枉的,相公,你可要帮他伸冤啊!

    容闳赶忙抱她起身:娘子这是做什么!

    昭和郡王府。

    褚英拿到了周家往来记录,送到秦绍面前:郡王,查到了,当日宴上提前离席的贵人只有一位。

    谁?

    容王世子妃,江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