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五九：我只是不想再连累她。
就……挺尴尬的。 跟自己同事一起围观自己男朋友的帅照…… 夸也不合适，不夸也不合适。 最后温停雪折了个中，说：“还行，跟我男朋友差不多。” 其他人：“咦——” “你男朋友怎么可能有他帅！” “情人眼里出西施，理解理解。” “小姑娘年纪轻轻眼睛就有问题啦。” 同事间开玩笑，温停雪也没放在心上，她更关心的是那句‘女魔头正准备接触呢’！ 言外之意，她可能有机会去节目组？！ “你们刚刚说，蕊姐会接触他，什么意思啊？” “就节目组的投资方，想让他来播中途插播的广告，但他一直没答应，可能是觉得提案不行，所以投资方特意找了Cleo来设计新方案，可能会去亲自见一趟。” 知道内情的同事说。 温停雪立刻有了盘算，晚上出发去酒店时，她主动问：“蕊姐，听说你要去逐梦少年啊？能不能带我一个，撑撑场面也行啊？” 邱蕊狐疑地扫她一眼，“里面有你认识的？” 温停雪对这种事向来不殷勤，她自己也知道表现的有些急切。 但机会是要争取的啊！ 好久没见了，好不容易有一点点的可能，她可不想白白放弃。 “嗯，我有位朋友在里面录节目。” 不说男朋友是因为他的职业太过招眼，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盯着。 他们商量过，恋爱的事公开，但另一半的信息保密。 毕竟，双方身份都挺敏感，一旦出了问题，很可能会把对方置身风波之中，从而影响职业。 邱蕊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，于是也没多问，就盘算了一下可行性。 最后告诉她，“因为现在很多细节都没敲定，所以，去的时候我会通知你。” 半个月的相处，邱蕊对她印象还不错，偶尔会多解释两句。 - 十五分钟后，帝都酒店。 进包厢前，邱蕊先去了趟洗手间，温停雪跟着进去补妆。 “刚刚接到消息，小宋总今天也在，待会儿说话小心点，他脾气不好。” 邱蕊用无名指晕开唇上的口红，温声提醒。 宋程律？ 温停雪心里一紧，她虽然没见过本人，但宋有提起他的表情，实在算不上好看。 估计不太好搞。 “嗯。”绷着弦应一声。 邱蕊收起化妆包，侧首打量她，确定没问题后，转身往外。 温停雪乖乖跟在她后面，进入包厢的一瞬间，她以为会见到宋程律，那个让宋有头疼不已的继兄。 她甚至都做好被为难的准备，却怎么都没想到，她听见的第一道声音……那么耳熟。 抬头。 谢锦意正好也望了过来，张扬美艳的妆容，夸张精致的穿搭。 每一处都在彰显女明星独有的气场。 熟悉又陌生。 温停雪愣了一下，她不是没想过再见的场景，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。 两人对视的时间有些长，宋程律忍不住问：“怎么？认识？” 谢锦意姿态妖娆地坐在他怀里，闻言垂眸一笑。 媚态横生。 “嗯，我出国前的好姐妹。” 她声线偏冷，撒娇时有种难言的魅惑。 很容易让人想到修炼成人的狐狸。 温停雪有些不认识她，但她眼底深处的冷意，又跟她记忆里的如出一辙。 “哦？”宋程律略显诧异地扬了扬眉。 落在温停雪身上的视线深了几分，“你跟意意认识几年了？” 领先几步的邱蕊也回头看她，眼里的情绪分明带着期望。 温停雪很想否认，但她又清楚的知道，拿下谢锦意能给公司带来不小的利益。 她身为实习生，应该为公司考虑，也该为公司负责。 谢锦意应该也是捏准了这点，笑意浅浅地望着她，仿佛真是许久不见的好姐妹。 呵。 温停雪在心里冷笑一声，面上倒是顺了她的意，“不久，也就……一年。” 其实正儿八经算起来，也不到一年。 但她懒得多说。 “才一年啊？”宋程律有些意外。 谢锦意听出温停雪话里的嘲讽，不在意地笑笑，“一年怎么了，小雪可为我挡过刀呢，我们是过命的交情，对吧？” 她放电的抛了个媚眼过来，温停雪配合地弯了弯唇。 宋程律点头，“难怪。” 谢锦意怕他说出上次帮忙的事，伸手抚了抚他的脸，笑说：“快让人家入席啊，我都饿了。” “都坐吧。” 宋程律开口。 邱蕊这才带着温停雪落座。 菜是谢锦意提前点好的。 一道道上来，大部分都是温停雪爱吃的。 不知道是巧合，还是故意安排。 温停雪掀眸看向谢锦意，谢锦意没抬头，正捧着手机聊天。 宋程律说：“知道你喜欢酸甜口的，特意点了很多，还合胃口吗？” 谢锦意身边朋友不多，这么多年也就温停雪让她重视点。 他追她的时候，什么招都用了，但她就是没松口。 直到她亲口找他帮忙，她才答应他的表白。 至此之后他就知道，温停雪对她而言，比谁都重要。 所以，有刻意的讨好。 温停雪不明白其中缘由，只当宋程律在照顾女朋友的朋友。 “谢谢，我很喜欢。” “嗯，”宋程律表情淡淡地颔首，随意又聊几句后，他忽然问：“你跟宋有关系也挺好的吧？” 他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情绪，但仔细一品，好像有点问题。 温停雪本就没胃口，现下更是连筷子都不想拿了。 “是，他是我的学长，对我挺照顾的。” 明面上的事，查起来很方便，她也懒得隐瞒。 宋程律慢条斯理地喝口汤，“以后离他远点儿，我不想伤及无辜。” “……”温停雪忍了忍，没忍住，“抱歉，恕我做不到。” 宋程律倏然抬眸，“你说什么？我有点没听清，你再说一遍。” 刻意放慢的语调满是危险，邱蕊眉心微拧地放下筷子，打圆场，“小宋总别生气，她就是……” “她又不是哑巴，用得着你帮她解释？”宋程律不冷不热的打断。 豪门贵族培养出来的孩子，身上自带一种优越的压迫感。 平日里不觉得，一旦端起来，寻常人很难经受住。 哪怕邱蕊也不例外。 因为那是家族给的底气，他们这种普通人，是比不起的。 “够了！” 气氛陷入僵持时，谢锦意不耐烦地把手机一甩。 坚硬外壳撞上瓷盘，发出刺耳的脆响。 邱蕊心脏一提，生怕宋程律下一秒就掀了桌子。 但是并没有。 他只是脸色难看地放下筷子。 别说发火，就连训斥的意思都没有。 反而是谢锦意在旁边咄咄逼人。 “你故意的吧？说是来陪我看朋友，其实就是知道她跟你弟弟的关系，特意赶来威胁的吧？” “我没有。”宋程律低声辩解。 完全不见刚刚的高傲姿态。 谢锦意冷笑，“没有？你觉得我信吗？宋程律，我出国三年，好不容易跟朋友见上一面，你在干什么？身为我男朋友，你就这样的态度是吗？” 说到最后，谢锦意已经不愿再跟他多扯，拿了背包就往外走。 宋程律头疼地捏了捏鼻梁，外套都顾不得地追上去。 “意意，你真的误会了，我绝对没那个意思，我就是……”话赶话到那儿了。 快到门口的时候，谢锦意忽然停了脚步，宋程律以为她要说话，本能的闭上嘴。 结果，她理都没理他，径直对邱蕊道：“合同明天送我工作室，至于派谁，邱总应该很清楚。” 邱蕊体贴地递上宋程律的西装外套，“明白。” 等两人彻底离开，邱蕊回头看着温停雪，“搞定这单生意，我带你去逐梦少年。” “……” 真是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啊。 “没问题。”温停雪心不在焉的保证。 “？”邱蕊好奇，“怎么看着不太开心？” “她不是我朋友……” 然而话到嘴边，温停雪还是咽了回去。 谢锦意如今是明星，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放大，如果今天的话传出去，保不齐会闹出点什么。 她不想跟她扯上关系，亦不想给她带来麻烦。 “没，我就是有点担心她。” 温停雪不擅长说谎，每次扯谎都习惯把头低下去。 邱蕊跟她接触多，但并未了解到这种份上。 只当她在害怕。 毕竟刚刚那个场面是挺吓人的。 而且，谢锦意突然离席，就是为了把宋程律带走，不让他继续为难。 身为好姐妹担心也很正常。 “应该不会有事，虽然小宋总确实脾气不好，但看他对你朋友的态度，估计是放在心里的。” 邱蕊难得多说几句。 温停雪敷衍地笑了笑，“但愿吧。” 说实话，她并不担心谢锦意的安危。 按照她对她的了解，难捏男人是她的强项。 哪怕尚子骞那么难搞的刺头也能心甘情愿为她卖命。 看宋程律对她在乎的样子就知道她不会吃亏，顶多就是…… 但再怎么想，谢锦意刚刚帮了她是事实，不然她不会这么容易的踏出帝都酒店。 毕竟宋程律就是冲着她来的。 唉。 温停雪心思复杂地叹口气，明明想跟她划清界限的，怎么又纠缠上了呢？ - 宋有的电话是在温停雪下车时打来的。 邱蕊本想再叮嘱她两句，看她手机一直响，就歇了心思，让她赶紧上楼。 温停雪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，等邱蕊开车离开，她才划开接听。 “学长，这么晚是有事吗？” 宋有很懂得跟异性保持距离，打电话一般都是有事。 不然就在微信上聊了。 “他今天找了你，是吗？”宋有开门见山。 温停雪又想起宋程律那个眼神，默了默，应声，“嗯。” “他跟你说什么了？有没有威胁你，为难你？”他难得失态的追问。 温停雪愣了愣，“没有，我朋友在场，他没说什么。” “你朋友？”宋有疑惑地皱起眉，“谁？” 宋程律在针对他这件事上，疯狂的争执。 无论谁劝都没有，当初闹得最厉害的时候，韩闲云都出来调解过。 但宋程律就跟疯狗一样，死活都不肯放过他。 哪怕他搬出宋家，跟宋家划清界限，他也不相信他。 他就是打心眼里认定他会做出危害他，危害宋家的事。 所以一心想把他赶出帝都。 为此不择手段。 温停雪很少见他这么刨根问底，但也能听出他状态不对，于是报了谢锦意的名字。 “她是你朋友？”宋有诧异，随即又释然，“也对，如果不是你朋友，她当初怎么会那么帮你。” 后面那几句属于呢喃，但夜深人静，温停雪还是听到了。 “什么…什么意思？帮我？”帮我什么呀？ “你不知道吗？” 宋有有些醉了，说话自然不若平时有分寸，温停雪问，他就说了。 “你身陷抄袭风波的时候，她有找宋程律帮忙，好像他们在一起就是因为这个。” 温停雪脑袋嗡一声。 电梯到了，她也不知道下去，就那么傻傻地站着。 难怪。 难怪宋程律听到她们才认识一年时，表情会那么诧异。 难怪谢锦意解释‘过命交情’时，宋程律会说‘难怪’。 - 一夜无眠到天亮，温停雪顶着俩黑眼圈出去。 路悠然见鬼一样地跑过来，“宝贝！你昨晚是去偷人了吗？脸色怎么能差成这样？！” 从洗手间出来的焦语桐也吓一跳，“我天，你该不会熬了一夜吧？” “没。” 温停雪无精打采地拉开椅子，坐下，“我就是单纯的失眠。” 说话时双手撑住额头，防止自己再睡过去。 路悠然接了杯温水放她手边，顺便在旁边坐下，八卦，“怎么回事？你以前都不失眠的啊，该不会是想郁温礼想的睡不着吧？” “有可能，毕竟郁温礼现在热度暴涨，几乎就是一骑绝尘的状态，小雪可不得着急了？”焦语桐看时间还早，也跟着坐下调侃。 路悠然啧啧称奇，“说起来啊，我男神是真牛|逼，要不是他，谁知道这么个小破综艺，当初甚至还有人说，逐梦少年是今年暑假最不受期待的选秀节目，现在还敢放屁吗？ “唱响之声倒是今年暑假最受欢迎的选秀节目，但是播放量和话题度妥妥被逐梦少年吊打啊！想想都爽！最讨厌莫一尘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伪嘴脸！” 虽然路悠然不追星，但她当初负责过十佳歌手，对莫一尘和江途都没好印象。 “小雪？你是不是不舒服啊？” 发现温停雪一直没接话，焦语桐彻底慌了神。 路悠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，起身道：“哪里难受？我出去给你买药！” 动静太大，一直出神的温停雪抬头，迷茫地看着表情慌乱的两人，“怎么了？” 路悠然&焦语桐：“……” “是你怎么了！”路悠然重新坐下道，“什么情况啊？我们说话你都没听啊？” “呃，”温停雪尬了一秒，“我在想别的。” “什么呀？你失眠的原因吗？”路悠然追问。 “……” 温停雪不知道怎么说，默了几秒后，抿唇问焦语桐，“唐墨白最近一直在问我，你什么态度？” 回帝都那天，她把话挑破，唐墨白吸了很久的烟才说：“我不是冷眼旁观，我只是不想再连累她。” 在他的描述里，那些人欺负焦语桐，不仅仅是因为她父亲杀人坐牢。 更深一层的原因，是他。 那时候，他已经从大院搬走，再跟她相遇时，是高二。 但焦语桐父亲是在焦语桐初一时杀的人，因为这件事周围很多邻居都远离了她们家。 唐墨白一家也不例外，唐墨白就算有意跟焦语桐接触，也会被焦语桐避开。 年少轻狂，唐墨白也不愿上赶着贴人家的冷屁股。 但还是会忍不住跟在她身后，默默保护着她。 直到他高一搬走。 再相遇，是在另一所高中，焦语桐被人欺负，他看不过，帮了几次。 他长得帅，家世好，看上他的小太妹不少，所以，他帮她，她们就加倍欺负她。 最开始唐墨白不知道，所以帮过几次。 知道后，也试图反抗，但最终受伤的永远是她。 他也就妥协了，慢慢跟她疏远关系，做出不熟的姿态，甚至冷眼看着她被欺负。 只有这样，他才能在背后慢慢周旋，慢慢让那些人放过她。 但是，他从来跟她说过，因为他觉得很跌面，也没必要。 直到焦语桐一次又一次拒绝他，而他又能感觉到，焦语桐不是对他没感觉的。 只是心里有这根刺，所以才一点点说出来。 但是，温停雪把这些转告给焦语桐后，焦语桐什么也没说。 现在温停雪追问，其实也是想给自己一个参照。 她跟谢锦意之间的伤害已经存在，但谢锦意又明里暗里帮她那么多，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段关系了。 轻易放下不可能，彻底划清界限又不现实，毕竟帮忙是事实，她也确有受益，做不到视而不见。 与此同时，逐梦少年的导师休息室。 江途黑着脸吼：“我不想听废话，你就直白告诉我，有没有什么办法，能让郁温礼名气大跌？！” 妈的！ 郁温礼果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！ 这热度都快赶上他的了！ 靠！ 他熬那么多年，砸那么多钱，竟然比不上郁温礼露个脸？！ 望着热搜榜上熟悉至极的名字，江途郁闷的想吐血！ 莫一尘静默片刻，等他邪火发够了，才开口，“办法确实有，也不难，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