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五五：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残忍的？
果然，能让郁知书看上的男人，确实不同凡响。 几番对话下来，在场人都能感觉到，他是那种反应贼快。 脑子里特别有东西，有储备，且不随意炫耀的人。 他会在适当的时候抛梗，也能很快接梗。 就算有些话题比较尬，他也能凭借临场反应处理好。 基本不会让话掉在地上，也不会让气氛凝固。 他属于，既能维持好场面，又不会过分吸引目光的存在。 温停雪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，但就是让人舒服。 让人愿意跟他过多接触。 林婉晴注意到小姑娘的眼神，轻笑着捏起酒杯，淡淡抿一口。 到底还是年轻啊。 “说起来，最近确实有场比赛。” 林婉晴动作优雅地放下酒杯，简简单单的动作，她做起来就是风情万种。 “林律师？”她把手搭在肩头，下巴枕在曲起的手腕上。 全身上下都透着慵懒到没有骨头的妩媚。 “听说你正在帮‘封神’打官司，要几张门票不难吧？” 林婉晴扑闪着眼睛，开扇形的狐狸眼直勾勾盯着林远之。 是谁都扛不住的娇慵动人。 林远之眼眸微深道：“确实不难，林总是要给公司员工发福利？” 封神游戏是当下最火的网游。 无论什么比赛，都是一票难求的存在。 林婉晴轻笑着摇头，“不是，是我这位小meimei。 “她男朋友就是打游戏的，她想去现场看。 “又不想让男友知道，林律师帮帮忙？” 林婉晴抬手一指正对面的许可心。 许可心有片刻傻眼。 而后很快挤出一抹微笑。 虽然她不会讨好人，也不知道林总是如何猜中她心思的。 但她真的很需要那张票。 她查过，那场比赛的票很难抢，凭她的能力，估计抢不到。 如果找黄牛的话，价钱就高很多了。 林远之顺着看去。 是个尚未毕业的小姑娘。 不过，既然承人情的是林总，他没道理不答应。 “当然可以。” 他温温一笑，礼貌又绅士，“请问需要多少张呢？十张够吗？” 许可心拘谨地摆了摆手，“一张就够了。” 比赛是在国庆，大家都回去了，留帝都的，应该只有她一个。 林远之询问地扫过众人，果然没得到第二道声音。 于是，颔首道：“没问题，售票前一天我会把票送到你学校。” 许可心表示感谢，林远之淡笑道：“举手之劳，不足挂齿。” 举手之劳，不足挂齿吗？ 温停雪垂下眼帘。 她刚好坐在林远之正对面。 他眼底的情绪，她看的真切分明。 算计与权衡，与他表现出来的温和无争，全然相反。 当然，她不讨厌这种人。 只是觉得，有种幻想被打破的感觉。 或许，这就是大人的世界？ 也或许，看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吧。 就像谢锦意，看着那么好，其实…… 此刻，隔壁包厢。 孟希瑶拿着电话到走廊，身上还一股酒味。 努力清清嗓后，她划开接听，“喂。” “瑶瑶啊，我听你爸说，你手里又没钱了？ “不是才打过去四千吗？大城市消费就那么高啊？” 孟母着急地说着，语调依旧偏软。 大概是不忍苛责女儿。 孟希瑶情绪复杂地皱皱眉，“大城市当然消费高了。 “四千块而已，能干什么？都不够有钱人吃顿饭的。” 孟母为难，“那我们也不是富贵人家，吃不起这么贵的饭嘛。” 不是有钱人家，哼。 搞得跟她多想生在穷人家一样。 孟希瑶厌烦地撇撇嘴。 “行了，你们要是没钱，我也不找你们，我自己……” 顿了顿，她改口道：“我自己省吃俭用点吧。” 孟母心疼地捂住胸口，“瑶瑶啊，爸爸mama对不起你。 “不过，你爸说了，他这个月努努力，应该能有不少进账，就是太辛苦。 “我总担心他年龄大，受不了，但他说，想着女儿，浑身都有劲儿。” “嗯嗯嗯，我还有事啊，就先挂了。” 孟希瑶听到‘应该有不少进账’之后就没听了。 因为她懒得听。 再多的进账，也买不起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。 说到底，就是穷。 连累她也穷，在同学里根本抬不起头。 她好不容易咬咬牙换个新手机，结果还背一身债。 不然，她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钓富二代。 搞不好就什么都没了。 孟希瑶疲倦地依靠在墙上，似乎想要让自己放空一会儿。 但是下一秒，她看见那个酷似温停雪的背影，跟着一位妖娆万千的女人同时出来。 “哎……” 孟希瑶想要上前查看，结果刚挪步，屋里人就喊。 “瑶瑶，蓝少喊你进去喝酒呢，快点啊。” 孟希瑶既想去追，又舍不下到嘴的钱财。 最后只能咬咬牙，回了包厢。 洗手间。 林婉晴一边对镜补口红，一边问： “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残忍的？” 温停雪看着镜子里美丽动人的面庞，摇头，“并没有。” 是她自己被林远之的外表蛊惑，误以为他是个心思纯良的前辈。 结果，林婉晴轻易就让她看见更深层次的东西。 林远之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好相与。 但这不是他的错，是她太容易相信别人。 林婉晴笑，“没怪我就好，帝都不是江城。 “你和郁温礼踏入这里的那一刻，就注定你们会走到旋涡中心。” 她合上口红，回眸看她。 “小姑娘，他以后的路还很长，你若是想一直陪着他。 “你就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，单纯善良是好，但不适合这个圈子。” 林婉晴拍拍温停雪的肩膀，唇角轻勾地笑笑。 “他为你放弃那么多，你也该为他做点什么吧。” 她知道郁温礼舍不得改变她。 她也舍不得。 但事实摆在眼前，他们混迹的圈子，注定容不下这份天真。 所以，就让她来当这个恶人吧。 她真的不想郁温礼再为她妥协什么。 温停雪看不透她眼里的情绪。 但她能感觉到，她是好心，是真心的。 “嗯，我会让自己变得更好，但是……” 林婉晴挑眉，“放心，郁知书跟你一样。 “一时糊涂罢了，总有一天会看清的。” “可……”温停雪还是担忧。 林婉晴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一下着装。 淡淡提醒：“陷入爱情的女人，你最好不要跟她唱反调，否则……” 她忽然侧眸，饱满红润的唇瓣一开一合。 轻飘飘吐出四字，“适得其反。” “……” 温停雪觉得自己刚刚被女孩子撩到了。 天呐，这是什么妖精！！ 怎么能这么妩媚！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