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7章 黑暗的前夕
拟域化的白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，眼里满是冷意。 难怪莫瑾一日三餐从不在外面吃，原来他吃的是这种东西——异兽脑。 也不知道莫家从哪里搞到的异兽脑，看样子还很新鲜，就是太新鲜了，闻起来犯恶心。 老仆将刀叉放在盘子边，如同一道影子退到了莫瑾身后。 “少爷，请尽快用餐。” 苍老沙哑的声音像磨砂纸碾过树皮，落到耳朵里便引起一阵令人心底发寒的颤栗感。 他的催促在莫瑾听来更像是警告。 莫瑾缓缓伸出手，握住了刀叉，低垂的刘海下是一张麻木消瘦的脸。 他像是被控制的提线木偶，动作僵硬地切割着盘子里绵韧的兽脑组织，将一小块白花花的东西送进了嘴里。 白夜看得直皱眉，那么恶心的东西，他居然吃得面不改色。 很快，莫瑾就将那一盘东西吃完了，老仆这才从厨房里端出正常的饭菜。 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摆满了餐桌，然而莫瑾根本吃不下去一口，刚吃下异兽脑的恶心感都还没散去，他看什么都没胃口。 草草吃了几口青菜，他按住胃部站起了身，脸色苍白地往外走，一刻也不想多待。 一顿饭，莫瑾和老仆基本没什么交流，白夜也没听到有用的信息。 他收回技能，身体重新凝结在了楼上的客厅里。 安厦见他完整地回来，终于松了一口气。 白夜这异能还怪吓人的，她真怕他变出去就变不回来了。 “怎么样，看到了什么？”她忙问道。 白夜回想着刚才那一幕，犹有些不适：“有一个老仆人在监管莫瑾，让他吃下生的异兽脑。” 安厦脑子里冒出了那样的画面，顿时反胃：“呕，这也是太恶心了，他为什么要吃那种东西。” “或许你的猜测是对的，”白夜在沙发上坐下，两只手十指交叉放在下巴前，脸上露出思考的神色，“就像神盟会从异能者的异脑中提取进化药剂一样，异能者协会里也有一部分人相信异脑具有强大的功效。” “但他们想做的不是进化药剂，而是增强药剂，出于人道主义，他们选择用异兽的脑组织做研究。” 在异能者协会里，做这种研究的人不在少数。 异能者世家太想巩固自己的权力了，他们曾经靠着保家卫国获得了许多特权，而今安全局却想修改相关法律，严重损害了他们的利益。 世家的特权是建立在强大的异能之上的，但是后来国家成立了安全局，笼络了一大批异能者跟他们分庭抗礼，削弱了他们的根基。 如果能研发出异能增强药剂，让异能者协会的人大幅提升战斗力，那么政府就会像最开始那样求着他们、畏惧他们，主动让出异能者的权柄。 但是增强药剂只是一个猜想，其实异兽的脑部根本没有异能细胞，异兽的天赋异能都是由体内的命源支撑的。 命源是异兽体内的一团能量球，异兽死后就会消失，且不同异兽的命源也长在不同的部位，只有极少数异兽的命源会在脑部。 关于增强药剂的研究一直没有成功过，白夜没想到莫家会这么丧心病狂，竟然让莫瑾生食异兽脑。 安厦笑比河清，一脸严肃：“不知道这是不是玄云长老的意思。” 如果让莫瑾生食兽脑是她的命令，那就麻烦了。 “不一定，”白夜皱眉沉思，“玄云长老很疼爱莫瑾，她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。倒是莫家人——” 他迟疑了片刻，说：“莫家当年只出了一个异能者，那就是莫瑾的爷爷莫营。后来莫营牺牲，玄云长老生下了他的遗腹子莫念云。” “因为经历过丧子之痛，莫家二老把莫念云护得比眼珠子还重，甚至都不许玄云长老插手。所以莫念云是由莫家二老抚养长大的，跟玄云长老并不亲。” 其实莫家二老是有自己的私心的，因为儿子早逝，儿媳妇云丹青年轻又有能力，他们害怕云丹青会带着孙子改嫁，那莫家就会走向衰落。 所以，为了家族荣耀，他们把莫念云抢了过去亲自抚养，一方面是留住云丹青，一方面也是让莫家香火有人继承。 他们很期待莫念云能觉醒异能，将莫家发扬光大，无奈莫念云就是个体弱多病的普通人，莫家还是只有云丹青一个异能者。 等到莫瑾出生时，莫家二老已经去世了，云丹青也成功晋升六级异能者，成了异能者协会的长老。 莫念云是个普通人，又没多大本事，莫家人虽然防备着玄云长老，但这个时候也只能指望她来撑起整个莫家。 许是出于未能救回先夫的愧疚，玄云长老也一直没有脱离莫家，还任由莫家扒在她身上吸血，吸到了今天。 现在的莫家虽然仰仗玄云长老的鼻息才能生活，但玄云长老一般不管莫家的事，莫家实际掌权人是莫念云。 白夜暗想，或许是玄云长老年事渐高，莫念云怕莫家后继无人，会失去现在的富贵权势，所以才背着玄云长老，逼迫莫瑾生吃异兽的大脑。 想到这里，白夜又有些奇怪。 莫念云和玄云长老到底知不知道莫瑾有异能？ 如果知道，他们为什么不好好培养他，反而要藏着掖着？ 如果不知道，又为什么逼他吃那种东西？ “唉，”安厦搔了搔头发，抓狂，“怎么这么多麻烦事儿啊！” 白夜起身倒了两杯水，将其中一杯递给她：“喝点水吧。” 安厦接过杯子，忽然抬头：“要不，我们把白晴和杨剑他们约出来谈谈？” 黎定和崔子熙之间肯定是有秘密的，他们两个估计也会查到这里。 “好，我给他们发个消息。” 十几秒后，白夜面露疑惑：“他们约我们去蓝调。” “嗯？”安厦诧异道，“他们约我们？” 白夜点头：“我meimei说她有重大发现，想跟我们一起商量一下。” “那太好了。”安厦听到“重大发现”几个字，总算不那么焦躁了，她心情一松，“我们现在过去，还是什么时候？” 白夜拧了拧眉：“她说，现在。” 安厦更惊讶了，白晴这么着急，到底是什么事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