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3章:父女相见
随着监军总管陈公公一死,李铮将万煦州带来的三万多士兵收编,以雷霆手段迅速控制住蕲州。 苏笙婉从苏笙霆口中得知此事后,没过几日就爆出北司贪赃枉法,所涉及银钱高达三百多万贯,抢占百姓绅豪高达两千亩田地。 北司是指内侍省,本朝前几任皇帝过于宠幸宦官,导致宦官权利过重,内侍省以“北司”名义凌驾朝廷各机构之上。 这事儿还没完,爆出来的还有各种内侍省的宦官们本人或是依附他们的臣子,干儿子等亲信,横行霸道,目无法纪,随意打杀平民百姓。 再接踵而至地又爆出先帝秋猎之死其实不是死于意外,而是他们想要更换听话的傀儡,才杀害先帝,继而从宗族中挑选稚子继位。 当然,先帝之死是不是真的,沈暠没管,反正那些人干了这么多缺德事,多一桩也不算多。 其实这些问题已经存在许久,只是他们一手遮天没人敢如此爆出来。 如今全部爆发出来,朝臣已经敏锐地嗅到了阴谋的味道。 朝臣归朝臣,老百姓可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,他们只知道宦官坑害老百姓已久,群情激愤对着宦官们喊打喊杀。 就在老百姓最激愤的时候,河朔魏博藩镇节度使顺应民意,发檄文告天下。 檄文内容一是:直指大胤皇室宠幸jian佞,罔顾天下百姓死活,对天灾人祸视而不见,导致饿殍遍野。 二是直指:宦官内则参秉戎权,外则监临藩岳。 以下犯上迫害天子,挟天子以令诸侯残害忠良,目无法纪贪赃枉法置臣民于水深火热。 魏博节度使安东郡王奉天之命,破旧立新,取天下而救万民,还九州一个朗朗青天。 檄文字字珠玑,慷慨激昂,振聋发聩。 新帝与先二皇子斗法,登基不过短短几年。 内忧外患战乱频发,天灾人祸,朝廷不仅不赈灾救人,反而加重赋税。 反观魏博节度使安东郡王,驱赶回鹘、鞑靼、突厥,战功赫赫,备粮防蝗减少赋税,开仓救济灾民,赠送粮食。 两相对比,老百姓自然是响应安东郡王的起义。 沈暠一发檄文,李铮这边开始动起来,他与叶昭闯带领四万兵马,加上前义勇军四万兵马,以雷霆手段开始控制整个淮南道。 据闻朝廷后悔不已,本来朝廷调动河朔兵力镇压暴民是想消耗他们的兵力,结果引狼入室,将整个淮南道拱手相让。 而沈暠则准备从河北道出发,一路南下,直取东都洛阳,破潼关,长安便唾手可得。 魏博与卢龙已反,朝廷颁发圣旨让彭清义出兵剿灭叛军。 彭清义对朝廷的指令视而不见,他完全就是按兵不动。 当然,他也没归顺魏博。 他这个位置很尴尬。 他成德统领的几个州一大半都被魏博与卢龙前后夹着,这种情况,他剿灭叛军也不是,归顺魏博也不是。 书房内,沈暠与一众心腹正在议事,出了月子的苏笙婉也在旁听。 苏笙婉过来旁听的意思是,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,毕竟她有个空间在,出钱出力或者出武器都行,能帮一点是一点。 “父王,那咱们不怕成德给我们使坏吗?” 虽说成德目前是按兵不动,可难报他们大军开拔,成德在后面给他们使坏啊。 沈暠摆了摆手,无所谓回道:“不碍事,姜将军会先镇守魏博。” 河朔还有几个藩镇,姜靖成留守魏博除了看住地盘,还要收拢剩余藩镇。 苏笙婉迟疑开口,“不若,咱们再去与成德谈谈?” 沈暠之前就去找过彭清义,彭清义拒绝了他,可如今沈薛两家的老家太原跟着反,安西都护姜镇也跟着反。 如今形势不同,苏笙婉觉得若是再去游说,成功几乎挺大的。 赵士通不疾不徐接过话,“某以为眼下最重要的是大军开拔南下,成德的归顺,可后续再游说。” 沈暠闻言,微微颔首很是赞同他的看法。 彭清义这个人当个跋扈的节度使惯了,沈暠若得天下定会削弱藩镇实力,断不会向魏氏皇室这般惯着藩镇。 彭清义很清楚这点,他并不想归顺魏博,如今按兵不动,只是先置身事外,看清局势再说。 他可以先不管,眼下既然已举兵造反,确实应该先紧着南下一事。 苏笙婉看他们都这样说,也没在追问此事。 众人紧接着便是商议粮草、军械、人手的调动。 目前还没有用到苏笙婉的地方,她就是偶尔参与议事,更多的是带带孩子。 九月初,准备妥当的沈暠从各州抽调兵马,安东军、牙军、朔方军,卢龙军共二十万大军南下,抵达黄河南岸后与太原三万兵力汇合。 至于安西都护姜镇因为要镇守安西并没有派兵支援,他们不是义勇军,不会为了取天下不顾安西的平民百姓。 姜镇若是调兵支援,安西的其他族很有可能趁机暴乱。 当然,朝廷也已经调动不了安西都护的军队。 沈暠手上廿三万大军,李铮手上朔方、卢龙、前义勇军、已是七八万大军,淮南道还剩约莫十万大军,若是能全部收拢那将军有四十万大军。 四十万大军对抗朝廷五十余万大军,还是很有胜算的。 大军开拔后,与姜靖成一同留下的还有苏笙霆,他负责后方的火器制造、运输等事宜。 沈暠与李铮在外面征战,苏笙婉等一众女眷留守大本营魏州。 苏笙婉恢复以前的日子,打理一下生意,看看后勤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,再带带孩子。 小家伙长得很快,几乎是一日一个样。 就在小家伙两个多月的时候,李铮控制住淮南道,扼住江淮地区大半的赋税、粮草。 他留下苍木镇守淮南道,领着十万大军南下与沈暠汇合。 此时,沈暠已进入河南道黄河南岸的荥阳,两军汇合准备攻下东都洛阳。 李铮那边战事十分激烈,苏笙婉这边也不得闲,她想着不知道仗不知道打到什么以后,又进空间兑了三亩地,吭哧吭哧种上胡椒。 期间还收了一批最早种下的胡椒。 冬去春来,积雪悄然融化。 沈暠与李铮耗时几个月终于攻下东都洛阳。 李铮自七月多去了淮南道一直在外打仗,不说苏笙婉大半年没见过他了,就是女儿出生了这么久一直都没见过。 苏笙婉这大半年一直都在后勤帮忙,如今他们已掌控洛阳,她的意思是她要去洛阳,协助李铮。 她带有空间,她不在李铮就不能进入空间,她过去确实是要方便一些。 沈暠父子攻破伊阙关攻下洛阳,接下来就是攻破潼关,姜靖成也要抽调过去。 姜靖成留下其他将领镇守魏博,自个则领数千精兵前去协助。 苏笙婉便想着与他同行。 薛氏得知她要带着孩子去洛阳的时候还很震惊。 她细细考虑一番,最终同意下来。 当然,苏笙婉母女都去了,她也有些心动,想了想,她也觉得要去洛阳。 她们都去了,李梨与叶南绥、唐凝芙也想跟着去。 生意都上了正轨,方大等人,霜娘、佟大都能独当一面,苏笙婉几人将生意交给他们也放心。 至于薛氏的产业则交给竹月、沈暠乳母与吴叔打理。 一众女眷安排好一切后,跟着姜靖成一起出发前往洛阳。 阳春三月,细雨蒙蒙,杨柳依依,历经一个半个月的赶路,苏笙婉等人终于抵达洛阳。 苏笙婉想给李铮一个惊喜,并没有告诉他,自个来了洛阳。 姜靖成也很上道,没有提前通知他们。 入了城门后,姜靖成便遣人护送他们去皇宫。 洛阳作为大胤第二大城市,皇室自然在这里建造了宫殿。 沈暠如今攻下了洛阳,便住进了皇宫。 皇宫很大,他们一家就几口人,薛氏便让唐凝芙几人一起住下来。 她们刚让下人收拾好细软,三个男人就火急火燎地回了宫里。 “媳妇儿,媳妇儿,我回来啦——” 李铮的大嗓门,正在房间内陪女儿玩的苏笙婉听得一清二楚。 片刻,大门被人大力推开,李铮急匆匆跑了进来,“媳妇儿,我想你啦——” 李铮冲进屋内,脚步定在原地,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。 只见罗汉床榻上有个粉团子,七个多月的小哕哕已经会扶着窗台摇摇晃晃地站着,扭着小脑袋对着他咧嘴笑。 【作者题外话】:宦官内则参秉戎权,外则监临藩岳。出自《旧唐书.宦官列传》